“好啊。”
暖风吹动下,珠帘拂着桌子。
“这啤酒凉冰冰的,味道很好。”男子说。
“很好喝。”姑娘说。
“其实是个简单得要命的手术,吉格,”男子说,“根本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手术。”
姑娘眼睛看着桌子腿下面的地面。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的,吉格。那真算不上一回事。只不过是放些空气进去。”
姑娘一言不发。
“我和你一起去,我会自始至终在你身边。他们只是放些空气进去,然后就万事大吉,一切如常了。”
“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呢?”
“以后我们会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只有这一件事让我们烦恼呀。只有这一件事使我们不快乐。”
姑娘望着珠帘,伸出手来握住两串珠子。
“你觉得然后我们就和和美美,快快乐乐了。”
“那是啊。你不必害怕,我认识不少做过的人。”
“我也认识一些,”姑娘说,“过后他们都过得很快乐。”
“嗯,”男子说,“如果你不愿意,不是非做不可的。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不过我了解,那是简单之极的手术。”
“你真的希望我做?”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我不希望你勉强去做,你若不是真心愿意的话。”
“假如我做了,你会感到快乐,一切会像从前一样,你会很爱我?”
“现在我也爱你。你知道我爱你。”
“我知道。但假如我做了,我再说一样东西像白象的时候,是不是就又会和和美美了,你会喜欢我那样说?”
“我会很喜欢的。现在我就很喜欢,只是没法子把心思放在上面。你知道我心里面烦恼时是什么德性。”
“假如我做了,你就不会再烦恼?”
“我不会为手术烦恼的,因为简单极了。”
“那我就做吧。因为我不在乎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在乎自己。”
“嗨,可我在乎你。”
“哦,是的。可我不在乎自己。我把手术做了,然后就万事大吉,一切顺利了。”
“如果你这样想,我倒不希望你去做了。”
姑娘站起身来,走到车站尽头。对面,铁路的另一侧,沿着埃布罗河的两岸,绵延着麦田和树木。远处,大河的另一边,是起伏的群山。一片云影掠过麦田,透过树木,她看到了河流。
“我们原本可以拥有这一切的,”她说,“我们原本可以拥有一切,却弄得一天天越来越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原本可以拥有一切。”
“现在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