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达比乌头一天早上去了埃尔维·荣库尔的家。他们在门廓里坐下。
——这花园还不见眉目。
——我还没有开始施工,巴尔达比乌。
——噢,是这样。
巴尔达比乌从不在早上吸烟。现在他掏出烟斗,装好烟丝,点上火。
——我认识那位巴斯德。是一个能干的人。他让我看了。他能够将染病的卵从健康的卵中识别出来。当然,他医治不了。但是他能够分离出那些健康的。他说我们生产的蚕种中大约百分之三十是好的。
静默。
——据说日本爆发了战争,这次是真的。英国人向政府提供武器,荷兰人给造反派。我觉得他们是协商好的。他们让双方为财富而争斗,然后他们收拾起一切东西,一起瓜分。法国领事馆正在旁观,那些人总是袖手旁观。他们擅长的只是发消息,讲述大屠杀以及外国人如何像绵羊一样被宰割。
静默。
——还有咖啡吗?
埃尔维·荣库尔给他倒咖啡。
静默。
——那两个意大利人,费雷利和另一个人,他们去了中国,去年……他们带回一万五千盎司蚕种,好货。他们还买了波菜特的蚕种,说是品质一流的东西。一个月后他们又将出发……他们提议同我们做一笔好生意,要价公道,每盎司十一法郎,这一切是有担保的。他们是正经生意人,背靠一个机构,在半个欧洲卖蚕种。我告诉你,他们是正派人。
静默。
——我不知道。但是也许我们可以这么干。用我们的蚕种,让巴斯德检验,然后我们可以从两个意大利人那里买一些……我们可以这么做。镇上的其他人说再派你去那边是发疯……那种代价……他们说太冒险,在这一点上他们说得有理,以前那几次另当别论,可是现在……现在很难从那里生还。
静默
——事实是他们不想失去蚕种。而我不想失去你。
埃尔维·荣库尔将眼光对准那座尚未出现的花园眺望片刻,然后决定了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我将去日本,巴尔达比乌。
他说道。
——我将买那里的蚕种,必要的话我将用自己的钱去做这件事情。您只是应当决定我是否把东西卖给您,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巴尔达比乌不曾料想是这样。他如同看见断臂者赢球,最后一击,四次贴库,一种不可能存在的几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