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有些恍惚,她想起在太平殿的冬天,她替李固读书,庭院里一样安静,读书声在耳边缭绕。
刘润轻声问:“怎么出神了?进去吧,外头冷,进去喝杯茶,皇上还要一刻钟才能下课。”
阿福摇摇头:“我不进去了。我就是不放心,想来看一看,既然皇上很好,你很好,李馨也没有什么,我也就放心了。府里也是一堆事儿,杨夫人着了凉,硬撑着管着家,我们一回来她就病倒了,我得回去。”
刘润楞了一下,说:“我送你。”
“你的事情也多,抓紧功夫歇一会儿是一会儿,别把自己熬倒了。我不用你送,你难道还怕我不认识路么?”
他还是坚持要送。
穿过开阳门的时候,李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披着黑色的一件大氅,身后跟着几人,阿福远远瞧着,他步履从容稳健,完全看不出眼睛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只这么看着他,阿福就觉得心有个地方在逐渐地被填满,又柔软,又暖和。
那些人走到近前,刘润朗声说:“见过王爷。”李固身后跟随的数人也一起向阿福行礼问安:“见过夫人。”
“怎么在这儿?”
李固走到她身前,阿福伸手替他拢了一下前襟,轻声说:“刚才见过三公主,正要出宫回去。”
“没见皇上么?”
“杨夫人病了,小誉留在府里我不放心。”
李固在人前不好多说什么,阿福轻声嘱咐他当心别着凉,刘润送她出去,一直看着阿福上了车。
“你也回去吧。”
远远近近的雪光映着刘润俊秀的脸庞。一般男子到了二十多总会渐渐变得硬朗阳刚起来,可是刘润看起来仍如少年,垂下眼帘时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光亮。
“多保重。”
刘润点点头,朝后退了一步,马车驶了出去。
九十七 解惑二
三五年的时光,说起来似乎很漫长,但花开花谢,日升日落,时光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流逝,速度既不因为人们的期待而变快,也不会因为世间的留恋而减缓。
李誉在玉米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眼前是密密的绿的叶子,看起来光滑的叶子,边缘和叶面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掠过脸上手上肌肤的时候像是被粗糙的麻纸擦过,不疼,但是痒,让人不舒服。他身上红色的锦袍不时被叶子勾勾刮刮的,让人心里烦闷。
不过,李誉终于瞧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皇帝叔叔——”
前面一片地上的蜀黍长得疏落,中间有一小块地方空了出来,李信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就像刚才一进了这片玉米地便拔脚飞奔让人追赶不及的人不是他。
“我刚才喊你,你都不停。”
李誉小声抱怨,走到他旁边来。
这会儿他才松口气,抬起手来看看,手背上刮出几道细细的划痕,像是沾上了母亲她们绣花描绣的红丝线。
两人加起来也没有二十岁,李信又素来不大重规矩,李誉搓搓手背,让那种刺痒的感觉散开:“你刚才跑什么?”
“没事。”
跑了一阵,人累了,心头的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