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罗川又捡出数株草药,逐一说出它们的名称、来历和药效,几乎是脱口道来,毫无阻塞。李全福听得云里雾里,就好像在听说书一般,罗川每说出一种,李全福的心便是一惊,看向罗川的目光也随之变了起来。
如今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位“川公子”乃是天上地下第一大忽悠,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第二种,这位从面貌看还十分稚嫩的神秘少年拥有深不可测的仙家底蕴,连周不臣的命运都能逆改,仙草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小李子,你可知道它是什么?”
这时,罗川又挑出一株草药,看向李全福。
他手中这株草药第一眼看去平平无奇,就好像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然而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在它的周围流转着一圈淡淡的雾霾,从每一个细孔里冒出,氤氲飘浮,朦胧模糊。
没等李全福看出什么名堂,罗川便将草药收回,没做任何解释。
事有蹊跷!
李全福何等精明,罗川古怪的眼神,微妙的表情,第一次没对草药做解释,种种表现都让李全福暗生古怪。
眼见罗川就要去捡另一株草药,李全福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公子,那颗草药可有什么说法?”
李全福没能忍住,指着前一株草药问道。
“你真想知道?”罗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底草药,眼神飘忽,透着玩味。
就连吕平也察觉到不对劲,好奇的凑了上来。
罗川越是这样,李全福心中就越痒,他也是老狐狸一条,此时已隐隐觉察到那株草药极不寻常。
“公子啊,你就别折磨小、小李子了。”
李全福委屈的叫道。
吕平狂颤,他虽知李全福没节操,但没想到李全福竟会没节操到这种地步。
“这株草药自身无名,只有在丹方里作为主药时,它才有名字,它的名字叫化淤十九散。在天下间所有化淤的主药中,它排行第十九位,主治第十九种淤症。所谓主药,就是君主之药,往往需要有其它的臣佐之药辅佐,共同聚成一道丹方。至于化淤,则更好理解,淤者为气血不通,阻塞凝滞。”
李全福耐心听着,越听越觉得这株草药平平无奇,和前面几株草药相比实在是普通不过。
只听罗川突然话音一转,似笑非笑道:“天下淤结之症共有一百七十九种,每一种所对应的主药都不相同。而第十九种淤症,它的症状是真气化散溶入气血,全身气血凝结于下腹,显得大腹便便,如十月怀胎。”
“除此之外,身体其它地方格外消瘦,特别是面庞,颧骨凹凸,犹如干尸。这种情况下,每逢满月,气血都会受那月引之力翻覆滚动,撕扯五脏六腑。就像女子的经期,每月都会疼上一次,一次七日,痛不欲生。”
“又因为真气化散溶入血气,此人的修为会跌降至筑基之前。换作大唐的丹道武学,便是打落回大丹境。除此之外,性情也会发生变化,变得婆婆妈妈,胆小畏缩。”
罗川没说完,李全福眼圈已经红透了。
在吕平惊诧的目光中,两行老泪从李全福眼眶中滑落。李全福颤抖着,难以自禁的望向罗川,面颊赤红,喉口耸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罗川所说的那第十九种淤症,和他的怪伤简直如出一辙!
一语渡仙川公子。
李全福这回是真信了!
当年为了治这怪伤,李全福几乎是跑遍了大唐的名山宝刹,他没有周不臣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名气,很少有仙家肯接见他。他也没有周不臣的耐心,心灰意冷下,隐居白玉京。可内心深处,曾经啸傲一时的大唐狐笔判官,从未真正放弃过。
这一刻,李全福真情流露,毫无花假。
可因他的颧骨太高,眼泪汇聚在颧骨上方,竟像扎了根的泉水,许久都没能流下,看得吕平目瞪口呆。
“公子,我这淤症,还有的治吗?”
李全福抹去那两汪泪泉,可怜巴巴的望向罗川。
他口中虽这么问,可心里已经确定无疑。连周不臣的命都能逆改,罗川这小子仙家底蕴深厚,神奇的很,自己这区区小伤在他眼里,那肯定是小菜一碟!
一想到能够恢复功力,重新成为呼风唤雨的武道高手,李全福脸上流着泪,心底喜滋滋。
“迟了。如果能早上三四年或许还有得救。”
罗川轻笑一声,冷盯着李全福,一字一顿道:“而现如今,你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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