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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至于鱼类,当我们从打开的嵌板窥见了它们的水中生活的秘密时,总是激起我们的赞美。我仔细地看好几种鱼。

这些鱼以前我一直没有机会观察过。

我主要想说的是红海、印度洋和近赤道美洲那一部分太平洋所特有的牡蛎类。这些鱼类跟甲鱼、执豚、云丹、甲壳类一样,保护它们身体的,不是白垩的,也不是石质的,而是真正骨质的甲壳。这种甲壳有时为立体三角形,有时为立体四方形。

我从助手康塞尔每天写的札记中。又可以举出这一带海中所特有的腹鱼类,比如红背脊,白肚腹的针鱼,这鱼很特别,它有三行纵列的线纹。还有长七英寸,颜色鲜艳的电鱼。其次,作为其他鱼属的标本,可以举出类似黑褐色蛋时卵形鱼,这鱼有白色的带纹,没有尾:鱼虎,这鱼是真正的海豪猪,身上多刺,可以鼓起身子,变成一个满布尖刺的球;各海洋所同有的海马鱼,会飞的长嘴飞马鱼,这鱼的腹鳍很阔大,形状生得像翼一般,虽然不能高飞,但至少也能跳人空中:构形鸽子鱼,这鱼的尾上有许多鱼鳞的圆环;下巴很长的大颚鱼,这是长二十五公分,带漂亮颜色的美味好吃的鱼;灰白的美首鱼,这鱼的头部是高低不乎的;无数会跳的奇形鱼,这鱼身上带黑纹,长长的腹鳍,能以惊人的速度在水面上溜来溜去:美丽的风帆鱼,这鱼可以竖起所有的鳍,就像向着顺流扯起布帆来一样;华美的彩鱼,这鱼受大自然的特别优待,一身具有黄、天蓝、银白和金黄各种颜色;绒翼鱼,这鱼的翼全由丝条组成;老是沾上污泥的刺鳍鱼,这鱼发出蟋嗦的声音;海幼鱼,这鱼的肝被认为有毒;波帝鱼,这鱼在眼睛上戴有一个会动的眼罩,最后,管状的长嘴哨子……

鱼,这鱼是真正的海中家雀,带有一支枪,夏斯包式和雷明答式枪的制造者所没有想到的一种枪,射出一滴水就可以把昆虫打死。

拉色别德所分类的第八十九种鱼属,属于骨质鱼类的第二亚纲,特征为有一个鳃盖和一块鳃膜,在这个属里我看到有蝎子鱼,这鱼的头上有尖刺,只有一个脊绪,这些鱼按照所属的不同亚属,细小的鳞或有或没有。第二亚属中有一些两指鱼的品种、这鱼长三至四分米,身上有黄色带纹,头的形状很是古怪。至于第一亚属,也有一些外号称为“海檐赊”的怪鱼品种,这是脑袋很大的鱼,头上有时带很深的皱纹,有时肿起一个一个的瘤,身上各处带利刺和疙瘩,有长短不一和看来很可怕的角’,身上和尾上满是鸡眼,这鱼的利刺刺人很危险,是使人讨厌、害怕的鱼。

从1月21日至23日,诺第留斯号每天二十四小时走二百五十里,即五百四十海里,也就是说每小时走二十二海里。我们所以能在走的时候认识各种各样的鱼,是因为这些鱼受电光的吸引,前来陪伴我们,大部分的鱼追不上船的速度,不久就落在后面,但有些鱼在一定的时间内仍然可以跟上来,在诺第留斯号附近的海水中浮游。

24日晨,在南纬12度5分,东经94度33分,我们望见了企林岛,这是造礁珊瑚浮起的岛,岛上有很多高大好看的椰子树,达尔丈和费兹一罗亚船长曾到过这岛。诺第留斯号在距离不远的水中沿这座荒岛的悬崖行驶。它的打捞机打了许多腔肠类和棘皮类动物,以及软体动物门的好些新奇介壳动物。不久,企林岛在天边看不见了,航行路线是指着西北,向印度半岛的尖端驶去!

那天,尼德·兰对我说:“到了有文化的地方了。这当然比巴布亚强得多,在巴布亚碰见的野蛮人比鹿还多呢!

教授,在这印度半岛的陆地上,有马路,铁路,有英国的、法国的和印度的城市。走五英里路,一定可以碰到一个本国人。嗯!跟尼摩船长不客气,离开他的机会,现在不是到来了吗?”

“不,尼德,不,”我声调很坚决地回答他,“像你们水手说的,让它跑去。诺第留斯号走近人居住的地方,它要回到欧洲去了,让它带我们去吧。一到我们的欧洲海中,我们要谨慎小心地出主意,决定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且,我想足摩船长不会让我们踏上马拉巴尔①或科罗曼德尔②海岸,像在新几内亚森林中一样去打猎。”

“那么!先生,我们不要他的准许不成吗?”

我不回答加拿大人。我不愿意争论。实际上,对于命运中所能有的一切机会,我心中都要尽力思考。难道不正是命运把我送到诺第留斯号船上来的吗?

从企林岛起,船行速度一般他说已慢下来。行程也比较任意,时常把我们拉到很深的地方去。船员使用了几次纵斜机板,船内部杠杆可以把机板对浮标线作倾斜的移动。

我们这样就一直到了二三公里深的地方,但对于这一万三千米的探测器都还不能达到底的印度海的深处,从未加以实测。至于低水层的温度,温度表老是不变地指着四度。

不过在上面水层中,我注意到,在深水处的水总比大海面的水寒冷。

1月25日,洋面完全荒凉,什么也没有,这一天诺第留斯号是浮出水面来度过的。强大的推进器搅动水波,把水流喷人高空。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怎么会不把它当作一条巨大的鲸鱼类动物呢?这一天四分之三的时间我都在乎台上。我远望大海。天边什么也没有,只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有一艘长形的汽船,跟我们对渡而行,在西方行驶。这船的桅杆有一个时候可以看见,但它不可能看见紧挨着水面的诺第留斯号。我想这艘汽船是属于印度半岛和东方航线轮船公司的,它航行于锡兰岛和悉尼之间,中途停泊在佐治玉呷和墨尔本港。

下午五点的时候,在热带地方白天和黑夜之间的短暂的黄昏来临之前,康塞尔和我看到一个新奇的景象,使我们惊叹。

那是一种迷人的动物,照古代人的说法,碰见它,就预告将有好运气到来。亚里士多德,雅典尼③,普林尼,奥比安②,研究过它的性情嗜好,并且使尽希腊和意大利学者们所有的诗词来对待它。|Qī…shū…ωǎng|他们称它为“诺第留斯”和“庞比留斯”。但近代科学没有接受这个名称,这种软体动物现在名为“阿哥那提”——肛鱼。这时候在洋面上走动的正是这肛鱼属的一群。在我们看来,有几千几万条。它们是带突瘤的肛鱼属,是印度洋特有的一种。这些美丽的软体动物是向后倒退来行动的,它们使用运动管,把吐出的水从管中排出,就走动起来了。它们有八根触须,其中六根又长又细,浮在水面上,其他两根弯圆作掌形,迎凤张开,像轻帆那样。

我完全可以看见它们的螺旋波纹的介壳,居维埃的比方很恰当,说这壳是一只精美的小艇。是的,这壳真正是一只小船,虽然它是这个动物分泌出来的,但它没有紧紧附着它,而是它把这动物装载在里面。

“肛鱼可以自由离开它的介壳,”我对康塞永说,“但它从不离开它。”

“尼摩船长就是这样,”康塞尔很恰当地回答,“所以称他的船为肛鱼号更恰当些。”

大约有一个钟头左右,诺第留斯号在这群软体动物中例行驶。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把它:们吓住了。它们好像听到信号一样,所有的帆一下子都卷起来了,胳膊都收回去了,身体都缩起来了,翻倒的介壳改变了重心,整个队伍都沉在水波中不见了。这是一瞬间的事,从来没有一只舰队的演习能执行这么整齐划一的动作。

这时候,黑夜突然来临,微风仅能掀起一些海浪在诺第留斯号边缘下缓慢地推过去。

第二天,1月26日,我们在东经82度上穿过了赤道线,船又回到北半球了。

这一天,一大群鲛鱼陪着我们。这些可怕的动物在这一带海中繁殖,使这一带变成很危险的地方。其中有背脊栗子色,肚腹灰白色的烟色鲸,嘴里有十二排长牙;有睛点鲛,这鲛脖子上有一个大黑点。被白圆圈圈起来,很像一只眼睛;有淡黄蚊,嘴脸圆形,带有灰点。这些力大的动物时常冲撞客厅的玻璃,来势猛烈,使人害怕。尼德·兰情不自禁了。他要上水面去调叉这些怪物,尤其有一种鲨鱼鲛类。

嘴中有一列一列的牙,组成花纹一样,又有一种虎皮大蚊,长五米,特别刺激他,使他技痒,忍耐不住。但诺第留斯号增加速度,不久就把这些最炔的鲛鱼都甩在后面了。

1月27日,在广阔的孟加拉湾口,我们好几次碰见了凄惨怕人的景象!有很多尸体浮在水波上面。那是印度城市中的死人,从恒河流下,输送到大海,因为这地方的唯一掩埋者——骛乌——没有能完全吞食他们。但海中鲸鱼很多,可以帮助骛鸟来完成这件丧气事。

晚上七点左右,诺第留斯号在奶海里航行,船身一半在水里,一半露在水面上。一望无际的大洋呈乳白色。这是月光的力量吗?不是的,因为新月还不到两天,早在阳光中水平线下不见了。整个天空,虽然有星光照亮,但跟水上的白色对比,显得很黯淡。

康塞尔以为自己的眼睛昏花了,不敢相信,他问我这种新奇现象的原因。很幸运,我可以答得出来。

“这就是人们所称道的奶海,”我对他说,“是阔大的白色水流,时常在盎波尼岛海岸和这一带海中看到。”

“不过,”康塞尔问,“先生可以让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产生这种效果吗?因为,我想这海水并没有变成奶呀!”

“不,康塞尔,这种使你惊奇的白色是由于水中有无数亿万的细微滴虫,那是一种发光的微虫,外形是胶质无色的,有一根头发那样厚,长也不超过一毫米的五分之一。这些微生滴虫在好几里长的海面上彼此连接起来、形成一片白色。”

“好几里长!”康塞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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