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闲扯了一会儿,她问我明天有空吗。我问怎么了。她说想看电影,又不愿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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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难为情,“有个朋友要过来,明天。”
“是这样啊,”她挺失望,“那好吧,自己去啦!”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四章4
“哪一个啊?”小Q鬼鬼祟祟,伸头探脑。
我跟蝈蝈站在后面,蝈蝈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是不是倒数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白白胖胖那个?”小Q扭头问。
我禁不住乐了。
小Q见我笑,知道猜对了。
“绝对是个处儿,”小Q很专业地说道,“蝈蝈你就放心搞吧!”
一大早,蝈蝈就闯进了我污浊的小黑屋。我困得要死,盖上被子继续睡,不想答理他。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最后,见我不理他,一把掀掉被子,将我一丝不挂的躯体,惨无人道地置于清冷的晨光之中。
在我翻找内裤间隙,蝈蝈兴奋地告诉我,打台球时瞄上的那个小妞,他找到了。大一会计系的,叫王惠兰。
“叫什么?”
“王惠兰,”蝈蝈仔细解释道,“王是胜者为王的王,惠是张惠妹的惠,兰是兰花的兰!”
楼道里很寂静,不时有蓝白相间的风扫荡而过。我蹭到窗前,朝里瞥了一眼。蝈蝈的宝贝疙瘩此时正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白胖白胖的脸,白胖白胖的脖子,白胖白胖的胳膊,白花花一片,我看得头晕,本来早上没吃饭饿得心慌,一瞬间却丁点食欲没有了,很是奇妙。
“棍,支个招,咋整啊?”蝈蝈皱着眉头。
“单刀直入,一蹴而就,”我笑着说,“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
小Q舔舔嘴唇,说道:“最主要是扬长避短,多发挥你无耻的流氓品性,以掩饰学识方面的不足!”
“比如可以开点黄|色玩笑,讲点荤段子什么的,”小Q继续说道,“那可是你的强项啊!”
蝈蝈没理小Q,他挠挠头,望着楼道尽头的灿烂阳光发起呆来。蝈蝈一发呆,我跟小Q顿感无所事事,群龙无首,也发起呆来。我盯着地上如鸡毛大小的一片纸屑,小Q盯着地上如鸡毛大小的另一片纸屑,我目不转睛,形同木雕,小Q亦是如此。
开始我觉得好玩,那纸片一会儿模糊朦胧,一会儿又清晰如初,变回从前,可很快我就不觉得好玩了。我感到了忧伤。一闲下来我便会感到忧伤,这比蝈蝈搞小妞的独门绝技还屡试不爽。
去年的这个季节我曾去看她,那时她已穿上了裙子,而大多数人还都穿着薄毛裤。我问她冷吗。她说不冷才怪呢。我心疼万分。那天,在公园寂静的小路上,她蹦蹦跳跳,翩翩起舞,是只忘情的蝴蝶,千娇百媚,美丽异常。
昨夜我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学校,睡梦里的我,穿着昔日的破衣烂衫,留着又脏又长的头发,在不同的教室里钻来钻去,东瞅西看,像只因贪吃了几口鲜草而迷路的猪娃。我在崎岖的小路上踌躇彷徨,不知所措,哼哼叫着,流着急切的眼泪,可我的眼泪很不值钱,比冬天里的大白菜还便宜,一桶才给一毛钱,于是我流着,流着,流着,流着,便不想流了。
旁边一个班下课了,一些人陆陆续续出来,楼道里变得嘈杂。蝈蝈瞅瞅我,又瞅瞅小Q。
“走吧!”蝈蝈说道。
小Q哈哈一笑:“掉链子啦!”
蝈蝈朝小胖妞深情望了一眼,随后搂着我肩膀,摇摇晃晃向楼下走去。我任凭蝈蝈粗暴地搂着,默默无语,宛如一只行将被宰的野鸡。森林的阳光光怪陆离,五光十色。我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又从另一棵树上跳回到原来那棵树上,我跳来跳去,无聊至极。不幸的是,冷不防,我被狗日的忧伤,一箭射中,我凄厉地哀鸣一声,眼前一黑,自树上生生栽下。
倘若火车不晚点,八小时之后,我将会在如水的出站人流中认出她。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与她相望!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四章5
班里面死气沉沉,一个个睡眼蒙眬,昏昏欲睡。玫瑰靠着椅背看书,见我进来,冲我笑了笑。一只麻雀自窗外飞过。玫瑰笑起来很好看,我突然觉得。老K正被小媳妇搂着悄声说话,我坐下后,老K抬头看看我。
“蝈蝈他俩呢?”
“上网去了,”我说,“对了,今天都交什么作业?”
“问玫瑰!”老K不怀好意地笑。
小媳妇朝我抛了个幸灾乐祸的媚眼,又搂紧老K的大脖子,继续窃窃私语。好一对奸夫淫妇,男盗女娼,我暗自感叹。
一只麻雀自窗外飞过,又一只麻雀自窗外飞过。我捡起桌上的一本古文书翻来翻去,我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从最后一页翻到第一页,我前翻后翻,后翻前翻。我拿余光瞥瞥老K,又拿余光瞥瞥玫瑰,拿余光瞥瞥玫瑰,又拿余光瞥瞥老K,我前怕狼,后怕虎,进退两难,惶恐不安。
玫瑰把一沓写满字的作业纸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