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心情很好,早朝时,就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觉察到了,以前睿王面冷,偶尔有人政见不同,唇枪舌剑到让人下不来台,眼下睿王嘴角一直扬着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再有人质疑,睿王只是淡淡扫那人一眼,懒得搭理了!
穆子赹八卦精神一下子上来了,又不能当着朝臣的面问儿子,只是过个生辰而已,心情至于那么好吗?
皇帝陛下当然不知,昨夜刮风下雨,睿王刚告别了一场大旱,这会儿归心似箭,巴不得马上就回去抱他的水蜜桃呢。
早朝在睿王诡异的好心情中过得飞快,快散朝时,一位五品御史站出来奏道:“皇上,臣有一本。我朝有官员藐视皇恩,私自贩卖御赐之物,还请陛下严查!”
穆子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贩卖御赐之物等同于欺君,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陈恕,你所参是何人?”
陈御史道:“臣要参的,正是睿王殿下。”
朝堂谁不知睿王洁身自好、秉公任直,此言一出,倒有超过半数的官员心想,陈恕是不是搞错了,睿王犯错,怎么可能呢。
穆子赹瞥了一眼穆承渊:“睿王,可有此事?”
穆承渊道:“并无。”
但御史可风闻奏事,睿王当即转向陈恕道:“陈大人何出此言?”
陈恕并不直言,反而问:“睿王殿下是否在皇城开了一家店?”
穆承渊道:“陈大人是说如铁小吃?这店并不在本王名下,但的确是睿王府的人开的。”
陈恕阴阳怪气道:“睿王殿下不否认便好。”
永昌侯云重也在朝上,不解道:“开不开店怎么了,有何不妥?”
虽说本朝禁止在朝官员经商,谁家私底下还没个把生意啊。
穆子赹也没觉得睿王有问题,陈恕已深深一揖,道:“陛下,云侯,非是睿王府的人不能开店,而是这小吃店卖的东西不妥。臣听说,这小吃店的吃食远近闻名,其中有一样椰子味儿的包子,不知睿王殿下知不知道。”
穆承渊已知其意,不慌不忙道:“略有耳闻。”
陈恕愤然道:“椰子在我朝乃贡品,唯有天子才能享用,不知睿王府的小吃店,是如何做出椰子味的包子来的?”
群臣皆没想到陈御史会在一道点心上发难,结合他之前所言,该不会是睿王府的人擅自用御赐的椰子做了包子馅料拿去卖了?
这……不能吧?以前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穆承渊道:“本王前阵得了父皇的赏,其中一样便是椰子。本王府里的人便拿厨房弃用的椰肉熬油,做成了这道小吃。”
陈恕道:“那殿下就是承认贩卖御赐之物了?”
穆承渊瞥了他一眼,道:“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本王也无话可说。”
诚王穆子越出列道:“陛下,睿王一向严于律己,臣相信此事非他授意,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看上去,诚王在给睿王求情,但实际上,却是想把睿王的罪名坐实了。
永昌侯有些着急,睿王平时聪颖过人,今日怎么这般容易就认了,那他要怎么帮睿王说话?
诚王这人,无风也要掀起三尺浪,听说上次诚王七公子穆承沛差点被刑部抓了,诚王对睿王大为不满,好不容易逮到睿王的错处,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永昌侯不由得为睿王捏了一把冷汗,穆承渊却胸有成竹,对穆子赹道:“父皇,儿臣不觉得这样做是错的。我朝惯例,椰子向来只用椰汁,果肉一概弃而不用,便是父皇的御膳房也是如此。睿王府的人若没有做出这道点心,那椰肉也一样是要处理掉的。敢问陈大人,这是不是就算藐视皇恩,丢弃御赐之物呢?”
“这……”
陈恕哑口无言,算的话,御膳房首当其冲,第一个就有罪,若不算的话,他又凭什么攀咬睿王呢?
永昌侯听得明白,摸了摸下巴笑道:“朝上得赏的大有人在,殿下不妨问一问那些人。”
穆承渊点头,朝穆子越一拱手,目光如电,不客气地道:“诚王叔,记得王叔府上也得了父皇的赏,不知王叔是如何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