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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第2页)

从那一天以后,张之洞对佩玉开始另眼相看了。

张之洞并不清心寡欲,四十六七岁的他仍需要女人的温情,正是身边多年来缺乏贴心知情的女人,才使得他有“人生难得最是情”的感慨。这两年多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续娶的事,但每一想到此事,伤心之情便会油然而生。得知新巡抚原来是丧妻的鳏夫后,太原城不少人出于各种不同的目的,都想为巡抚撮合一桩亲事,但张之洞自己的心中却总热不起来。他心头上有一块结始终没有解开。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先后娶的三个妻子都不能与他白头偕老,连比他小十多岁的王夫人都不能幸免,是命中注定要克妻吗?半年前,桑治平跟他聊天,说太原城里有个袁半仙,是袁天罡的后人,看相算命准得很,找他的人很多。他因而抬高身价,看一次收二两银子,即便收费如此昂贵,仍有许多人从远处慕名而来。张之洞的心为之一动:何不找他去问个原因?

这天下午,他青衣小帽,由桑治平陪同来到袁半仙的家里,先递上二两银子。年近八十的袁半仙用两只深陷的小眼睛,将张之洞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说:“先生的命好极了,还来找老朽做什么?”

张之洞吃了一惊,便有意考考:“您这话怎么说?鄙人不过一清寒塾师,命不好得很。”

袁半仙把小眼睛尽量睁大,狠狠地盯着张之洞,又用黑瘦得如同鹰爪子似的手,在张之洞的下巴上用力地捏了几下,冷笑道:“先生不要瞒我这个老头子。你的面相虽极平常,但骨相却比一般人要贵重得多。常人看相,看的是面相,只把先生当塾师、账房一类人看了。老朽看的是骨相。听先生的口音不像是山西人,依老朽猜测,先生或者是京师放到太原来私访暗查的御史台,或是过路的外省贵人。”

张之洞见他说得这样肯定,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便不再和他斗嘴皮玩,微笑着说:“您说我命好,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我想请问您,我的命中也还缺些什么吗?”

袁半仙又将张之洞审视良久,慢慢地说:“先生一生福、禄、寿都不缺,要说缺的话,缺的是伴。这‘伴’字对你悭吝。老朽斗胆问一句,先生是否有过丧妻之痛?”

张之洞点了点头。

“而且不只丧过一房妻?”袁半仙又追问一句,两道尖利的眼光,像两把钩子似的要把张之洞的心钩出来。

张之洞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又点了点头。

“哦!”袁半仙松了一口气,说,“先生的骨相太重了,夫人若不是骨相也重的人就经受不起,而要找一个骨相相匹配的女子,却是不易得到。”

“照您这样说来,鄙人今生就只好做一辈子鳏夫了?”

“不用,不用。”袁半仙直摇头。

桑治平在一旁说:“请老仙人点化!”

袁半仙干瘦的手在自己尖细的下巴上摸了一摸,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找一个女人来,不给她夫人的名分,也就不必要有与先生相匹配的骨相了。这女人便可以与你长相伴,不分离。”

“您是说买一个女子做妾,而不是做夫人?”

“是的。”袁半仙点头,“买妾而不娶妻,于两人都有利。”

张之洞脸上现出欣喜之色,起身告辞。桑治平又从衣袋里取出一两银子,谢谢袁半仙的点化。

桑治平知道张之洞有再找一个女人的想法,便劝他:“你身边是得有一个女人照顾才行,就按这老头子说的,买一个妾吧!”

张之洞没有做声。桑治平知道他动了心。

抚台要置侧室,自然会有许多人来热心参与。领人上衙门的络绎不绝,张之洞都看不上。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深处已早有了一个人,此人便是佩玉。

第六章 观摩洋技(18)

佩玉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要她委屈做妾,她会愿意吗?他托桑治平的夫人柴氏先去试探试探。果然,女琴师拒绝了巡抚的美意。张之洞的心头顿生一股凄凉之感。晋阳书院酒席上,刘森所说的太原妓的故事又冒出他的脑中。半生潦倒的欧阳詹,可以赢得绝色女子的生死相许,身为堂堂巡抚的我居然就得不到一个女琴师的爱情,这是什么原因呢?

人生难得最是情。是的,情难得!他找出李昉的《 太平广记 》来,重新读读欧阳詹送给太原妓女的那首诗:

驱马渐觉远,回头长路尘。

高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

去意既未甘,居情谅多辛。

五原东北晋,千里西南秦。

一屦不出门,一车无停轮。

流萍与系瓠,早晚期相亲。

怪不得太原妓可以为他而死,这位八闽才子对沦为烟花女的恋人,其情其意是何等的深切啊!情难得,难得的是两心相印,两情相许。佩玉不同意,应是她不知我的情。张之洞决定放下抚台的架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向恋人倾吐心中的一腔真情。

佩玉正在为拒绝巡抚大人而心中不安的时候,没想到抚台亲自来到她的房间。她心里慌乱,表面上依然镇静如常:“大人将升两广总督,佩玉祝贺大人荣升。”

“谢谢。”张之洞在佩玉的对面坐下,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做总督,说起来是升了,但两广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从我心里来说,是忧多于喜。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不瞒你说,要是由我自己来选择的话,此时我倒并不想升官去做粤督,宁愿在太原做我的山西巡抚。”

佩玉住在衙门,常听人说起云南广西一带中国军队与法国开仗的事。在佩玉看来,此刻去广东,也未必是件好差使。她知道张之洞对她说的是实话。但她决没有想到,未来的总督大人会对她这样一位地位低下的弱女子,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随口说:“太后、皇上信任大人,大人的本事也大,两广的事情会办得好的。”

“但愿如此。”

如同喃喃自语似的,张之洞信口说了这句话。他望了望佩玉。佩玉的神态不是过去的那种坦然大方,她一接触张之洞的眼光,便马上羞得低下头来,满脸涨得红红的。双颊飞红的时刻,佩玉顿增无限春色。

二十七八岁的佩玉,本来长得五官清秀身材匀称,但她一来家境清贫,酷爱琴艺又使得她养成了朴素淡雅的习性;二来她作为一个寡妇,世俗的眼光和自己的心情,都使得她不能搽脂抹粉披红戴绿。平日在张之洞的眼中,佩玉什么都好,就是暗淡了一点。此刻,这桃花似的红晕一下子使得她光彩夺目起来。张之洞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原来佩玉竟是一个比石氏、王氏还要漂亮的美人,过去居然没有发现!一股热流猛然贯注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竟然如同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那样,热血沸腾,激情澎湃。难道说,是佩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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