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对桌游没什么兴趣,看他们玩了一会,就坐到一旁,在团购软件上选一会要去的饭店,挑了好几个,男孩子们边打牌边争了几嘴,一直没商量出结果来。
瞎子那边的人也都把试卷收起来了,要了几副牌在玩,瞎子没加入,咬着笔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就连身边的小弟找他讲话,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高冷至极。
这生人勿近的气质莫名让薛白想起了他的同桌。
薛白盯着瞎子的背影愣了一会。
没选出中午去吃什么,男孩子们游戏也玩不下去了,干脆找服务员要来纸笔,把附近的每家店都写在上面,揉成团,抓阄决定。
“薛哥,你来抓……”张凌凑到薛白身边,顺着他的眼神往那边看去,“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薛白回过头,看见桌上摆了好几个纸团,“在抓阄?这么土?我来我来。”
薛白抓到了一家状元饭店。
状元饭店,位于状元路,状元小区里。
几年前,一中曾经出过一个省高考状元,从高考成绩公布之后,状元住的小区改名成了状元小区,小区附近的路改叫状元路,小区里的小饭馆成了状元饭店。经常有学生会去状元饭店吃吃饭,给自己讨个好彩头。
还没到饭点,他们又换了一个纸牌游戏,薛白玩了两把,都是开局秒输,没什么意思,结束牌局后,薛白决定骚扰一下顾扬。
他点开顾扬的头像框,打字:小哥哥,你在干嘛?
顾扬很快回了:学习。
薛白不信:骗谁呢,学习还秒回。
顾扬:……
薛白又说了几句废话,顾扬不再回复,薛白撇撇嘴,和兄弟们说声“你们先玩”,然后去台球桌自娱自乐的打了几把。
周末,桌游馆的生意挺好的,将要十二点,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又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看长相就是流里流气的样子,头发上抹满了发胶,衣服不好好穿,紧身裤花衬衫,衬衫领子歪歪斜斜的,为首的那个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金链子。
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子,用脚踹门,说话嗓门特别大,他们一来,桌游馆瞬间被搞得乌烟瘴气,几个看起来比较乖的学生们,见到这群人纷纷选择结算离开。
这群人在薛白旁开了张球桌。
小弟狗腿的双手递上一根球杆:“毛哥!这边环境还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啊!”
被称做毛哥的吐了一口烟,露出一口黄牙:“嗯,就是人多了点。”
小弟拍马屁:“都是些高中生,不碍事,嫌吵的话赶走就是!谁敢在我们毛哥面前说半个不字?!毛哥你来开球。”
薛白一开始没去在意这伙人,听小弟们毛哥长毛哥短的吹彩虹屁,左耳进右耳出,打得无聊了就靠在球桌旁看手机。
直到隔壁桌一颗球被砸在地上,一路滚到了他的脚边。
“戴口罩的,球捡一下。”
“毛哥”用球杆顶薛白,还故意用球杆的皮头在他身上拉了一下,白色卫衣上被染上一道长长的蓝色的印子。
一旁的男孩子们安静了,把手里的牌倒扣在桌上,一副想要冲过来的架势。
薛白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盯着“毛哥”看了一眼,拍干净袖子上的粉,俯身打了一球。
面前的红球以一个漂亮的角度进袋,薛白擦了两下巧粉,才慢悠悠的问道:“球?哪呢?”
毛哥从没见过敢在他面前这么拽的,恐吓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