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见他山一般雄伟的身材,又酒量惊人,加上地面上的画别出一格,气势雄浑,倒也没人敢上去和他对话。
那大汉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伸出手擦了下湿漉漉的胡须,瞪眼看着众人,大声叫嚷:“咋了,没人敢出来么,想不到堂堂江南第一大城,居然连个能画画的都没。”
他说话字正腔圆,用的正是风澜大陆最标准的官方用语。
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但愣是没有一个能够出来比试。
这些商贾之中不乏带有身手高明的护卫,眼力好的可以看出大汉运劲巧妙,而且明白绘画之理,可练武之人,能有几个舞文弄墨的,只能当作没听见。
而一些擅于作画的文人,连提起那半米高的墨桶都吃力,更别提用墨桶作画了。
一时间,倒让这异域的大汉得意非凡。
大汉的眼睛四处乱窜,不经意间扫到了吴鹏威所在的方向,眼前顿时一亮,大步走了过来,指着吴鹏威就喊:“我说,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看老子画的不好啊,有本事出来露两手。”
吴鹏威顿时愕然,他不知道这大汉为啥就冲着自己来了。
第四章 价值千金的山河
吴鹏威觉得有些纳闷,这异族的大汉为什么找上自己?
异族大汉倒是自来熟,几个大步就来到吴鹏威身前,大声嚷着:“我见过你,上次在‘文心阁’你做过一张画,挺厉害的,咋了,这次不敢和我出来比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大汉还想上前,冷不防一个青灰色的影子挡在身前,他愣了一下,只看见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木然望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有着阴沉的光。
“退回去。”青木冷然警告,口气不容置疑。
异族大汉哈哈一笑,倒也干脆,退到了三步开外,然后又扯开嗓门大喊:“都说江南的地方好,人好山水好,就连文化也是好的,想不到今天我在这里作画,尽遇到一帮耸蛋,居然没一个敢出来和我这个粗鲁的汉子比试作画,嘿嘿,江南的男人,都是软骨头,输不起吆。”
这家伙旁若无人的疯狂大笑,声音简直惊天动地,整个会馆都清晰可闻。
吴鹏威皱了下眉头,笑了笑,淡然说:“不就是作画么,何须如此激动。”他挽了挽袖子,走了出来。
一旁早已有画馆的小厮将水桶里的墨渍倒满,又有人将地上的画收起来,重新铺上巨大雪白的宣纸。
吴鹏威走入宣纸之上,用脚在上面来回踱步,似乎在丈量。
那异族大汉又笑:“咋了,提不动墨桶,想用脚踢啊。”
吴鹏威却不理他的嘲讽,反复走了几遍才退回了宣纸之外,他手提着墨桶,微一吸气,就将桶里的墨水往外泼洒。
泼洒墨水是一种极为巧妙的功夫,必须劲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墨水的落处也必须精巧的算计好,有了一丝误差都难以将画作的完美,异族大汉之所以能够挥洒自如,不仅因为他气血之力雄厚,而且对于劲道的掌握也很高明。
异族大汉泼墨之时有一种豪勇之气,他作画是在穷山恶水间,无聊时被其师傅逼迫而成,并无大爱。
而反观吴鹏威,提桶泼墨却如同在浇花除草,动作潇洒自如,儒雅出群。
手中气血之力运起,泛着柔白的光,每泼洒出一次,那墨水就象活物一样,按照他心中计算的落点悄然滚下,在雪白的宣纸上铺出一道道黑色的光影。
光是这份气度,二人就相差极远。
那异族汉子忽的冷笑:“作画可是门力气活,兄弟你可得站稳了。”
说罢,他猛的一跺脚,象是重锤砸地,地面顿时晃动了几分,吴鹏威正在泼墨,差点拿捏不住劲道将桶里的墨水抛飞,好在他对于气血之力掌控的极为精妙,脑海里飞速的计算,又是一甩墨,两滩墨水撞在一处,竟然还是落在最初设定的地方,丝毫没有紊乱。
一旁的众人轰然叫好。
异族大汉顿时傻了眼,眼看吴鹏威泼墨挥洒自如,那宣纸上的画竟快跃然成形,无论是落点还是技法,这张画都远超自己那幅,他顿时恼羞成怒,浑身开始泛起火红色的光,低吼一声,手指如同连珠炮般连射。
一道道光气炽烈如火,纷飞而去,直逼向半空中的墨水。
吴鹏威却是笑,有青木在一旁,他无须担心再给这汉子打扰。
青木也果然目色一紧,袖子翻飞,一道道墨绿色的光气飞纵而出,意图拦截住半空的炽烈红光。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又有一道金色的光气纵横而出,后发先至的将青木的绿气截住,两相碰撞,炸成粉碎。
吴鹏威和青木神色一紧,但空中的墨水已经被大汉的光气击中,散落成几团,落于纸面之上,一张本来极为壮阔的山水图就此给污成了废纸。
“无耻,你这个黄毛真无耻,你这是作弊。”
站在人群之中的王七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