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和姚三刚进千里楼,邢掌柜就迎了上来,笑着道:“见过新科探花大人。”
唐慎笑道:“邢掌柜怎的也和那些每日到我家送礼的人一样了。”
“唐小当家如今可了不得,年仅十六便高中探花,未来不可限量。草民哪能怠慢,您可别折煞我了。”邢掌柜嘴上这么说,但瞧见唐慎并没有心高气傲,也松了口气。
邢掌柜的背后是景王府,唐慎是要和景王府合作,别说他考了探花,就算他考了状元,他也不敢在景王府面前造次。可时常要与唐慎打交道的不是景王、景王世子,是他这个掌柜啊!如今见唐慎依旧是那般模样,邢掌柜心里就踏实多了,想来以后的合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恭敬地带唐慎来到四楼的雅间,唐慎刚进门,只见赵琼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赵琼道:“景则,今日可是要祝贺你高中探花啊!这是我千里楼珍藏多年的猴儿酿,咱们不醉不归!”
唐慎拱手道:“多谢世子爷。”
两人哈哈一笑,倒酒闲聊起来。
等到用完饭,邢掌柜亲自进雅间把桌子收拾干净,又给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
唐慎和赵琼一边喝茶,一边说起了正事。
唐慎:“想来世子也知道,我是姑苏人,肥皂生意在姑苏府便是由我大伯父家在做。到了金陵,则是交给了金陵首富郑家。我们与郑家是这般合作的,由唐家工坊出肥皂等所有物品,直接走大运河运去金陵府。”
赵琼沉思片刻,道:“从姑苏府去金陵,路途不远,路上费用也不高。景则,你可得知道盛京与金陵不一样,离姑苏府远着啊!”
唐慎:“是,世子说得对,我自然知道。所以年前我就一直让姚三去注意盛京城郊的工坊,上个月他已然盘了一家下来。这工坊原来是酿酒的,里面的伙计都没换,稍微引导一下就能改做肥皂生意。”
赵琼一听,双眼一亮,明白道:“所以你是打算直接在盛京开个肥皂工坊?”
“正是如此。”
赵琼微微一笑:“善。景则,尝尝这明前的龙井,这可是御赐的贡品,寻常人是尝不到的。”
唐慎哪里懂茶,但是他这两年跟着梁诵学了一年,又在王溱身边待了一年。他学着王溱喝茶时候的模样,动作轻缓地拾起茶盖,拨了拨茶水上的热气,尝了一口。
唐慎赞叹道:“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等唐慎走了,赵琼将邢掌柜喊进来,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次日,邢掌柜就跟着姚三来到盛京城郊的肥皂工坊,确认了具体的出货量和出货时间。
当日唐慎不肯在金陵城外建造肥皂工坊,怕的是天高皇帝远。唐家的手伸不到金陵去,贸然在那儿做工坊极有可能被地头蛇郑家坑一笔,拐走工坊和伙计,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如今在这深不可测的盛京,唐慎却选择了直接建工坊。
一来他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他靠的不仅仅是唐家,更是他唐慎自己。他即将定居盛京,身为探花,又师从傅渭,有一个王子丰当师兄。如果真有人不长眼,强行夺走工坊,王子丰不知道会如何,但傅渭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二来与唐慎合作的是景王府。任何人想要动景王府的生意,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除非是景王府本身想要夺唐慎的工坊,所以唐慎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景王。
“这世上哪有没有风险的生意!”唐慎感慨道。
肥皂在盛京的富贵人家中不是个稀罕物,但是这东西真正的客户群是平民。
盛京人有听说肥皂,似乎是江南出来的一种东西,作用与胰子相似。然而当画堂秋突然开始卖起肥皂后,盛京百姓才知道:“这哪里是与胰子相似,可比那胰子好用多了!”
唐慎做生意,只在姑苏府、金陵府和盛京。
这三个地方,一个比一个富!
五月下旬,肥皂工坊出了第一批货,半天就一抢而空。
唐慎刚去翰林院上任,到晚上他来傅府拜访傅渭,引着他去书房的抚琴童子说道:“唐大人,听说画堂秋卖的那个肥皂,是您家的东西?这可太好用了。我母亲昨日去买了一块,今日跟我说这东西比胰子不伤手,味道也比胰子好闻呢。”
唐慎笑道:“你母亲也去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