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算是一个不小的节日,就算是病房里也洋溢着淡淡的新年氛围,大清早隔壁两床的家人就齐齐带着精心制作的食物过来探望家人。
陆恒林早早爬起来买了粥带回来的时候,夏成蹊还安静地睡着,似乎是因为昨夜并没有睡好,所以此刻根本没有被病房里的人声打扰。
经过休息和治疗,他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嘴唇也有了一点血色,但是因为干燥而起了一些小小的皮屑。
陆恒林凑过去帮他盖好被子,把粥放在了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的睡脸,在心里计划着要怎么和好。首先,道歉,认真的道歉,然后,讲和,态度诚恳地讲和。
每一件对于跋扈又霸道惯了的他,都是要命一样的难。
可是,他看着夏成蹊额头的纱布。
小蹊受了伤第一件事情是安慰自己,疼的脸色苍白还是叮嘱自己穿鞋袜,手臂骨裂了还是会担心自己着凉,甚至这些年他们这样多的不愉快,小蹊的钱包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大头贴。
为了这样的小蹊,放下自己的尊严和固执的自尊心,又算什么呢?
虽然想了很多,实现起来就并不容易了。
夏成蹊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就来查房了。之后又忙着送他去再做了一次检查,连粥也扔在那里没有来得及给他喝。医生看了结果说可以回家休息了,陆恒林又跑上跑下的开始办手续。
好不容易弄完一切,等司机来接,上了车又有第三个人在,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家。
一进门陆恒林就看见地板上干涸的暗色血迹,不由心头一跳,去看夏成蹊。
夏成蹊好像还是很累,一觉醒来,昨天的那个温柔的他像是梦境一般,此刻好像并不存在一样,让陆恒林想开口,又迟疑着。
“你饿的话——叫外卖吧。”夏成蹊慢慢地走进来,话语中有个停顿,似乎是说到一半又换了念头。
陆恒林想到冰箱里的食物,没来由地有些泄气,垂头丧气地说,“我先收拾地板。”
他不想用拖把,拿了毛巾自己蹲在那里把夏成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红褐色渐渐浸染在毛巾上,他垂着头看着,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还是没什么沟通的状态。
夏成蹊回房去休息,陆恒林也不敢去打扰他,就只能打扫了屋子,然后饥肠辘辘地等着他醒来。
等到有点累,他怕自己睡着,拿了作业出来在客厅里写。
终于,夏成蹊醒来了,开门下楼来喝水,虽然右手上着夹板,可是他依然熟练地用左手倒水,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生活。
眼看夏成蹊就要走开,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陆恒林心里一慌,眼睛一闭,说了一个谎,“这道题能帮我看看吗,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