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边龄还是没忍心让季秉烛每天待在院子外面住,他自小没经历过风餐露宿的生活,每天只知道修炼之外再无其他,后来也不知道边龄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生出了想要自己建一个房子这个可怕的想法。
在试探了多次无果之后,边龄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有多愚蠢自负,他冷静地想了半天,归功于是和季秉烛相处时间长了,被他盲目的自信和乐观也给感染了。
边龄:“都怪你。”
季秉烛:“?”
季秉烛无辜被埋汰了一顿也不生气,他好奇地跑到边龄用木板搭得摇摇晃晃的小木屋,戳了戳那竖起的一根柱子,问边龄:“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记得我院子里没有这个柱子?”
边龄正皱着眉打算将那简直都不能算是房子的破烂建筑给拆了,听到季秉烛问,他戳了戳外面,道:“你外面原本挂灯笼的柱子,看着挺好用的――前辈小心!”
他话说到一半,那小木屋就被季秉烛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成功地坍塌了下来。
季秉烛猝不及防,直接被几根木板给拍在了下面,半天没爬起来。
边龄连忙跑过去,将那堆成一团的破木头给挥开,将季秉烛扶起来,还很担忧地摸了摸季秉烛的头,心想季秉烛本来就傻,要是被再砸一下直接砸成傻子那可就糟糕了。
季秉烛很抗打,被砸成那副鬼样子依然笑嘻嘻的,仿佛不知道疼一样,他道:“别忙活了,咱们要不一起睡吧?”
季秉烛头发又长又软,边龄原本只是想借着给他拍头发上泥土的姿势拍拍他的头,闻言手上一下子没拿捏住轻重,一巴掌拍在了季秉烛头上。
边龄:“……”
季秉烛被拍了个趔趄,摸着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边龄干咳了一声,道:“对不住。”
季秉烛属于你道了歉我就原谅你、我道了歉咱们就和好了的性子,闻言也没多在意,摆了摆手,道:“那就这么定了,反正那张床也够大,可以够两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的。啊对了对了,阿龄你说我把小狸抱过来暖几天床阿鸦他会不会发现?”
边龄听着他自顾自地就决定了,唇角抽了抽,知道他性子执拗也不太好反驳了,只好道:“他不是你的本命剑灵吗?你为何事事都要听他的?”
季秉烛道:“没有的没有的,这个家事事我做主的。”
他实在是不会撒谎,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干笑地眼神往旁边一斜,重复道:“我、我做主的。”
边龄:“……”
边龄也不好再问什么了,随意道:“那还是别把九……小狸接过来了。”
和季秉烛同床共枕边龄勉强可以接受,要是和一个一尾巴能轰塌半个城池的灵兽九尾狐睡在一起,边龄觉得自己可能睡不着,毕竟这么大一个杀器在旁边,是个人――哦,除了季秉烛这样没心没肺的,其他人都会心生忌惮和恐惧。
季秉烛道:“那好吧。”
当天晚上,季秉烛每天沐浴之后就噔噔噔跑进了房间,将湿哒哒的脚在地毯上蹭了蹭,欢呼一声一个飞身扑到了床上,将那年代久远的床给压得“吱呀”一声。
边龄修炼到了半夜才回来,房间的烛火还在亮着,季秉烛早已经窝在温暖的床榻上熟睡了,他将自己收拾干净,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时候,那美貌几乎算得上是一把致命的利器,边龄站在床边看了片刻,才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正打算上床,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里边的季秉烛突然悄无声息张开了眼睛,他往耳垂旁一抹,一抹黑光闪现,下一刻他直接握着鸦羽剑翻身而起,将那冰冷地剑锋直接抵在了边龄的胸口。
边龄呼吸一顿,立刻道:“前辈!”
季秉烛面无表情,眼睛中没有任何焦距,就像是在沉浸在睡梦中一般,他拿着剑的手很稳,抵在边龄胸口上的剑锋上一股薄薄的灵力覆盖其上,就算是再巅峰的大能控制灵气自如都很困难,而他却能将那一丝灵气控制的分毫可见。
边龄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忌惮。
下一刻,季秉烛似乎被他叫醒,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眸中冷然迅速消退,取而代之是一种迷迷瞪瞪地茫然,他似乎含糊说了句什么,手脚并用往前爬了几步,伸出手搂住边龄,含糊道:“哦哦,对不住,别怕别怕,给你拍拍背,吓不着啊吓不着。”
边龄:“……”
他方才被吓了个半死,现在又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无力感。
季秉烛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方才那般突如其来一剑大概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同睡一榻而有些不适应,他拍完了边龄的背,直接双手抱住了边龄的后背,往床上一滚,边龄被他带得猝不及防砸上了床,还滚了两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