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鸦神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幻形的日子也越来越长,他平日里一直坐在凤凰树上擦着鸦羽剑,和之前没现身时差不多,没多少存在感。
不过就算阿鸦再双而不闻天下事,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边龄的异样。
阿鸦道:“那个小子这几天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大献殷勤。”
之前边龄对季秉烛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冷淡无视,到之后的无奈宠溺,可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黏人黏得厉害,一会不见就要出来看一眼季秉烛。
季秉烛倒是没觉得,不甚在意道:“没有啊,他这几天没有吃药。”
他此时正蹲在凤凰树上给一堆红色的果子削皮,生涩的动作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手指给削掉。
阿鸦皱了皱眉,指尖一股灵力点出去,那果子顿时滚到了地上,季秉烛“啊呀”一声,立刻爬过去捡。
阿鸦道:“削个鬼。”
季秉烛把沾满泥土的果子捡回来,嘀咕道:“你干什么打我的果子?你好烦啊,这果子都脏了。”
阿鸦又一指戳过去,果子顿时在季秉烛手中碎成了一滩烂水,“他之前可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现在突然对你那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懂不懂?”
季秉烛和阿鸦也生不起气来,把手上的汁水放在唇边试探性地舔了舔,立刻像是舔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捂着胃干呕了起来,但是他根本就吐不出来什么,只是徒增痛楚罢了。
他有气无力道:“他才没有讨厌我,一定是你看错了。”
阿鸦险些翻了个白眼,也不和他说这个问题,下巴扬了扬,道,“你弄这些果子做什么?”
季秉烛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继续乖巧地蹲在一旁继续削果皮,闻言头也不抬道:“阿龄说要把这些皮削掉才好吃。”
阿鸦之前就看不惯季秉烛每天忙来忙去地给边龄弄吃的,此时看到季秉烛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做这种事,不满几乎要从他脸上溢出来了,他冷声道:“不准做了,他想吃让他自己去做。”
季秉烛不明所以,“没事啊,我反正也闲得无聊。”
阿鸦眉头几乎皱在一起了,低声道:“闲的无聊你不会去修炼吗?再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出这座山?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季秉烛条件反射地就要抗议,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说自己是真傻好还是装傻好,他嗫嚅了一下,捞起一个果子朝着阿鸦砸去,恼羞成怒道:“你才傻,滚旁边儿去。”
阿鸦将果子直接捏成汁水,将剑悬回腰间,轻飘飘从树上跃下来落到季秉烛旁边,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下巴,鸦瞳微眯,冷淡道:“那我换个问题,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季秉烛头被迫高高仰起,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哼唧一声:“才不懂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知道原因吗?哼,你如果知道咱们早就出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被困七百多年。”
阿鸦抿了抿唇,鸦瞳闪现一丝冷意,他将手一甩,险些把季秉烛脖子给甩一边去,等到季秉烛怒气冲冲抬起头,旁边只有一片鸦羽纷纷扬扬落下,阿鸦已不见了踪迹。
此时边龄从后院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季秉烛还蹲在地上乖巧削果皮,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他很快跑过去,蹲下来轻声道:“好玩吗?”
季秉烛甩了甩手,“不太好玩。”
他这么一甩,让边龄眼尖地看到了他指腹上几道白色的刀痕,边龄立刻道:“别弄了。”
季秉烛疑惑道:“不吃果子了吗?”
边龄道:“不了,禁制马上到时间了,我去重新布。”
不知道是不是施怨说的这个院子已经不算是世外之地了,季秉烛的禁制撑不了半天就会悄无声息地破碎,两人没办法,只好接连着在禁制破碎之前重新修补上,省的漫天的黑雪会落在院子里。
季秉烛最不能忍受地就是那漫天黑雪,有了这个,连吃东西都能靠后面点,他闻言立刻点点头,“好。”
今日是鬼行开始之后的第十天,外面依然有接连不断的凶兽在肆虐暴杀,而且声音越来越想,似乎有向这座院子接近的趋势。
边龄被施怨的那番话说的有些担忧,问了季秉烛许多次,他都忙着玩很漫不经心地摆手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但是边龄从来不会依附别人的性子,虽然季秉烛这样说,但是他明里暗里地还是会出去院子观察下外面鬼行的情况。
连续探查了三天,边龄才不得不承认,那些凶狠的魔修果真朝着季秉烛这里不断赶过来,那气势完全不加收敛,来者不善。
季秉烛听说了这个的时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吧,施怨都不敢来惹我,那些魔修为什么敢来这里?”
有破世之能的季秉烛说这话并不是自负说大话,而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就算是整个聻境的凶兽过来,论实力可能都不会有人能高过季秉烛。
即使边龄知道是这样,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忧心,“前辈,你知道蚁多咬死象吗?若是他们本来的目标就是你,一起来袭击你,你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人。”
每个人的灵力都有枯竭的时候,若是那些凶兽完全不顾生死,只是想耗死季秉烛,季秉烛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架不住灵力被这样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