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很紧张,先生。说有至关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快见到你。”
“那是几点?”
“大约十点半,先生。”
波洛摇了摇头,朝客厅走去。
“这是我们第二次错失了听听塔尼奥斯夫人要说什么的机会。你怎么看这事,黑斯廷斯?难道真是命运的安排?”
“第三次肯定走运。”我安慰他。
波洛摇摇头,表示怀疑。
“我很好奇,还会有第三次吗?走吧,去听听她丈夫有什么要说的。”
塔尼奥斯医生坐在一张安乐椅上,翻阅波洛的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见我们进来,他立刻起身跟我们打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一定原谅我不请自来,擅自闯入,在这儿等你。”
“一点儿也不,一点儿也不。快请坐,我给你倒一杯雪利酒。”
“谢谢。事实上,我来找你的确有一件急事,波洛先生。是关于我妻子的,我很担心她,非常担心。”
“关于你妻子?我很遗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塔尼奥斯说:
“你最近见过她吗?”
这看上去是个再自然不过的问题,但伴随着这个问题射来的机敏目光却不是那么自然。
波洛实事求是地回答。
“没有,自从昨天在杜伦酒店拜访二位后,再没有见过了。”
“啊——我还以为她可能会来拜访你。”
波洛正忙着倒雪利酒。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没有。你说她可能来拜访我——有什么原因吗?”
“没有,没有。”塔尼奥斯医生接过酒杯,“谢谢,非常感谢。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坦率地告诉你,我最近很担心我妻子的健康状况。”
“啊,她身体不好吗?”
“她的身体状况,”塔尼奥斯医生缓缓说道,“很好,真希望她的头脑也一样健康。”
“啊?”
“波洛先生,恐怕,她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
“亲爱的塔尼奥斯医生,听到这个我真难过。”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最近两个月,她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很焦躁,容易受惊吓。她还有些离奇的幻想——不只是幻想——简直是妄想。”
“真的?”
“是的。她得了被迫害妄想症——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精神疾病。”
波洛发出一声同情的感叹。
“你这下明白我有多忧虑了吧!”
“当然,当然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塔尼奥斯医生有些尴尬。
“我只是想到,我妻子或许已经——或许打算——来找你,给你说些离奇的事。她现在深信我会对她构成威胁——可能会说些类似的话。”
“可她为什么来找我呢?”
塔尼奥斯医生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既迷人,又真诚,还带着些许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