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城主回南越前的短短五日,燕王丝毫没闲着。
除了每天敲核桃督促城主养身体,置办回程的车马船只外,也没忘记吩咐何常祺赶紧带了一帮精锐,深入密林把西凉水祭坛给砸了。
西凉人虽不太敬畏鬼神,但祭坛好歹也算是古已有之。有人心存疑虑,但一听那日侵袭王都的尸兵是从那里出来的,马上不敢耽误。
于是,两天后,整个祭坛的大石头砸空、搬完,永绝后患。
五日内,还有另一件重要之事,那便是审讯。
之前燕王和慕广寒在水祭坛,其实还抓了两个活口——
使用天玺召唤黑甲尸将的樱懿,和被献祭髓珠的叶瑾棠。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两人就被丢给了路上某城的太守。
此刻,贪狼将军宣萝蕤已第一时间去提人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樱懿已自尽。守卫说是他弄断绳索暴起想杀叶瑾棠,后又趁着守卫拉开他们的当口,拿偷藏的小匕首抹了脖子。
“另一个倒是不经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宣萝蕤恭恭敬敬,交上了这些日子审讯叶瑾棠的笔录。
慕广寒翻开一看:“……”
就,真不愧是擅写话本的文职大将军吧,条理清晰问答翔实,娟秀小字一堆密密麻麻。
其实,要说当年他没嫉恨过叶瑾棠,那肯定是谎话。
只是如今,他连卫留夷都抛之脑后了。时过境迁,这个卫留夷哭哭啼啼又处心积虑的小表弟,自然更是长久没再想起。
当年,记得是这个小体弱多病命难长久的小表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伪造典籍,哄得卫留夷挖他髓珠来替其治病。
后来,叶瑾棠也确实用髓珠治好了身体,他毕竟出身南越世家大族的缘故,既可以下床到处跑,便很快有了公职,被南越王苏枋派到乌恒北方一个小城当了太守。
却在上任没多久后,离奇失踪。
卫留夷找遍乌恒,都没寻到他的踪迹。
慕广寒偶尔从他看自己的表情里,是能品出卫留夷多少有在怀疑他和叶瑾棠的人间蒸发有关的。
但叶瑾棠的失踪,还真不是他干的。
慕广寒虽然确实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后来收拢了阿铃到自己麾下以后,也是让她第一时间就去抓叶瑾棠。
但后来阿铃也没能找到叶瑾棠,此人消失得十分彻底。
如今终于,真相大白。
叶瑾棠当日,竟是作为地方官吏被南越王秘密召见,而后一直被顾苏枋囚禁在南越王都!
如实记载的叶瑾棠证词,字字血泪的控诉:“南越王他疯了,为了髓珠,他先后将我浸水、火烧,甚至生剖!穆寒呢!穆寒在哪,我要见他!是他故意害我,一定是他,本该是他受那些罪,他知道我替他在那南越地宫受了多少折磨?”
慕广寒:“……呃。”
只可惜,叶瑾棠的证词,也就到此
为止了。
毕竟他从头到尾,也只是一个被绑上祭坛的献祭者,至于南越王要髓珠做什么,背地里又怀有何等阴谋谋划,他一概不知。
而樱懿作为那个拿天玺召唤阴兵的人,显然知道更多内幕。
可他已经死了,再无对证。
……
当晚睡前,燕王安慰慕广寒。
“放心,樱氏虽死,我已派人对外封锁消息。之前拿信物去北幽接他家人为质的船,也快要回了,到时若问出什么,定让馋馋尽快飞去南越告知。()”
≈hellip;≈hellip;好。≧()≧[()”
“往好处想,”燕王拍了拍他,又道,“若那阴兵真是南越王所控,反而南越本地暂时无忧了。他总不至于去袭自己王都吧?”
“……”
慕广寒默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