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突然提到这个?
电光火石般他想到那个箱子——小夏的那个有着和他长生锁花纹一样的箱子,他曾经刻了一个同样花纹的长生锁给他的儿子,那个花纹会不会流传下来……但是,小夏并不姓常,他说那是他妈妈陪嫁的箱子,可他妈妈也不姓常,但是再往上一辈呢?
常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小夏,但他一想起小夏的脸,即使和他完全不相像,却让他从第一次见到时就有莫名的亲切感,有没有可能……
他的思维到这里中断了,因为阿季捏了捏他的脸:“以你的体质镇定剂应该早过去了吧,说话啊。”
“……”常生用力地张开嘴,努力地发出声音:“你的意思……”
“我刚做了个简单的比对,相似性很强,强到做移植手术几乎没有问题。阿博他不懂,我可是遗传学出身啊!”阿季托着下巴:“虽然没有做DNA测试,但我更相信直觉,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让我的同学去做DNA比对……”
“小夏他……”刚才杜绍博说,他的病。
“先天性心脏病通过手术就能痊愈,前提是人类医学可控范围以内,”阿季比划着:“我早上给他检查了,他那种程度的心脏组织缺失在现代医学中是很难手术成功的,痊愈的几率有,但是相当于中彩票,”他眯着眼睛看着常生:“你可以救他。”
常生看懂了他眼睛中的势在必得,他并不相信这个接连几天反复剖开他身体的男人。
可是……
“就算他和你没有那种渊源,他和你认识不少年吧,他很无辜吧,而且他才二十岁,你忍心见他这样吗?”阿季突然笑了:“他是普通人,生命只有一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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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一一实行着。
警局派出了警力搜索,私家侦探也全城出动,常生体质特殊,杜绍言特地嘱咐搜寻只能秘密进行,他联络了一些朋友,通过小夏的手机锁定了杜绍博的手机号码,只要他手机开机就能用卫星导航搜寻到他的行踪,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杜绍言隐隐猜到他现在在进行的活动,那是必须在隐秘而偏僻的地方实行。
他忧心忡忡,公司也不去,家也顾不得回,他一时间忽略了一些事,比如小夏不见了。
一个人在专心一件事时是很难想到与事件无关的人的,但是杜绍言还是在晕头转向几天之后想起来了。
小夏没有给他电话,也没有给他短信,这是很罕见的,因为小夏对于常生是很关心的,他不可能在得知常生失踪的情况下不与自己联络。
杜绍言让人追踪了小夏的手机号,同样一直是关机,而他的公寓楼里也一直没有人,杜绍言认为这件事和杜绍博有关,果然电梯的监控录像证实了这一点,大厦后面的摄像头拍到小夏和杜绍博上了一辆车,杜绍言根据主要交通干道的录像追踪到了那辆车的行踪,于是他马上行动起来。
谨慎起见他没有请警察同行,而是请了几名私家侦探和特警退役的保镖随同,虽然目前确定的对象只有杜绍博和阿季两个人,光他自己就足以对付,但他不想节外生枝,宁愿小题大做也不想出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
车子开向郊外,沿着杜绍博车辆的轨迹,他感到离常生越来越近。
同时他也感到越来越紧张。
会发生什么事……他又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常生和他一起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溺水、车祸、绑架、电击、火灾,都没有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不是普通人啊!
远远的他望见远处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长而柔软的蔓草随风摇摆,一座孤独的废弃车库在深草丛中隐现。
杜绍言吐出口气,他跳下车,跟着他的是握着武器的保镖。
他走近车库,里面太过安静地没有声音,只有通过这整片荒地的风,发出穿过草叶时微哑的风声。
他手心里有汗,额头也有,后背也有。
车库的铁门上了锈,虚掩着,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正是因为看不清,才觉得格外的恐惧。
“常生。”他叫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他想他听见他的声音。
因为常生喜欢他,听见他叫他的声音,一定会高兴,会安心,会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