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想!”我大叫着,怒吼着,“我厌倦了去考虑这些事。药片,电话,所有见鬼的事情!阿黛尔的控制狂大卫,我的友善但差劲的大卫,我试图在这团乱麻里把真正的你给找出来。我从来就不愿去考虑它,都是迫不得已!我从来就不想成为她的朋友,可我却做了,而且我很喜欢她。这一切让我觉得糟透了!”我无比烦躁,几乎不能呼吸,边哭诉边喘息,试图缓口气,“我觉得糟透了!”
“见鬼,冷静点,路易丝。”他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胳膊。可我又是哭泣又是喘气,甩开了他的手。他被我奔涌而出的情感震惊,我可以看得出来。
“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我在毁灭之路上越走越远,可我停不下来。我厌倦了任由这一切问题去吞噬我的内心。“她唯一的朋友。这是为什么?”
“路易丝,听着——”
“罗伯出了什么事,大卫?”
他愣住了,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全世界都在我们俩之间屏住了呼吸。只有我自己还维持着呼吸。“他们为什么不再是朋友了?”我问,“你做了什么?”
他盯着我看:“你是怎么知道罗伯的?”那句话几乎就跟耳语一般。
“你做了什么?”我再次问。但他脸上的某个表情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正想要知道。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意识到他并不是在盯着我看,而是在越过我看别的东西,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
“你被解雇了。”最终,他开口道。
这句话冷冰冰的不带感情,完全不是我期待听到的答案,我压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这次轮到我困惑地皱起眉。
“明天把你的辞呈交上来,通过邮件。我不在乎你给出什么理由,随便编一个。这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我目瞪口呆。我的工作?他要夺走我的工作?
“要是你想把我们那无关紧要的风流事告诉塞克斯医生,那我就会给他看这个。”他举起阿黛尔的手机,“到时候你看上去就会像安东尼·霍金斯一样,得了强迫症。”他倾身凑近我,克制而平静的话语里满是威胁。“因为只有一个见鬼的疯子才会和外遇对象的妻子开展地下友情。”他稍稍向后直起身子,“塞克斯医生是条汉子,他会想办法亲自开除你的。”
我丢了工作。突然间,一切都变得非常真实。大卫讨厌我,我不知道阿黛尔是否安好,而且现在我已经丢了工作。我回想起酒吧初见的那一晚,我们大笑,我们喝酒,他让我觉得自己如此有活力。我泪如雨下,心中满是自哀自怜。这是我惹出的乱子,是我活该,但这样的认知让我心情更差。
“你说过你爱我。”我声音弱得像老鼠,可悲极了。
他对此不置一词,但他的脸变得扭曲又讨厌,完全不是我的大卫。
我想再哭一会儿,更糟的是,即便是现在,即便一切全被摊开来讲,我仍然没有对任何事有更多了解。对于我的所有指控,他一个都没回答。
“大卫,你就告诉我——”我开口。我痛恨自己声音中的恳求,也痛恨自己想弥补某些事情的需求。
“离我远点儿。”他打断我,声音冷得像冰,“离阿黛尔远点儿。这点你要相信我,路易丝。要是你知道什么事对自己好,你就会离我们两个都远远的。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你懂吗?”
我点点头,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体内的斗志全然消散。我有什么好争的呢?我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我也根本不确定我想不想收回来。我想要的只是答案,他不愿给我的答案。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他说。这句话轻柔又残酷,仿佛在我内脏上狠狠踢了一脚。看着他转身离开,我喘不过气来。
前门咔嗒一声,只剩我独自一人。
我崩溃了,瘫倒在地板上,身体蜷成一团,像个孩子般放声痛哭。我拼命哭了很久,控制不住地啜泣着。
大卫如此暴怒,而我甚至不能给阿黛尔发短信给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