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藏在肚子里,难猜呐。”
常公公听懂了昭元帝的弦外之音,候在一旁回话,
“那,依您看,这件事是不是要查一查?”
“那倒不必,”昭元帝微微一顿,“太子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
他和云若的儿子,深得他青睐。
将来国家大事都要交在他手上,自然是该多历练。
可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只怕他再是青睐这个儿子,都得收收心。
常公公微笑。
他懂。
人人都说是因为皇后,身为二皇子的裴瑾修才会被册立成太子。
可他知道,二皇子能成为太子,跟皇后完全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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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修从昭元帝的崇德殿出来后,去了皇后的未央宫。
“儿臣向母后请安。”
未有人应声。
皇后跪在佛堂,她闭着眼,手指微动一颗颗捻动着手中持着的佛珠,案前供着香,青烟袅袅。
霁月既是皇后的贴身侍婢,也是未央宫的掌事女官。
在空中静默片刻后,霁月看了眼裴瑾修一眼,赶忙去到皇后身边,小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向您请安了。”
皇后仿若没有听到,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继续念佛。
她的背影肃穆,冬日寂静的阳光落下来,先落在她的发梢,再落到她的肩膀,她只挽着简单发髻,不簪任何珠宝首饰,身上穿着灰青色的衣衫,是最简单的衣装,跪拜的姿势却虔诚,在光影中,宛如一尊像。
殿中的裴瑾修站得堂堂正正,一身玄色朝服更趁得他身姿挺拔,贵不可言。
霁月迈着步伐走到裴瑾修身边,歉声,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正在礼佛。”
言下之意是不方便见了。
裴瑾修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了情况,朝着皇后佛堂的方向,拱手行了礼,
“母后礼佛,儿臣便不打扰母后,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霁月在送走人后,再次回到皇后身边,叹息,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您好歹也该见见,否则,容易落人话柄啊。”
皇后仍旧维持着开始的姿势,两耳不闻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