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海墓以后,冬生他们没有立即返回海岛,而是找了几个不错的地方,潜水抓海鲜,一直玩到下午才满载而归。一点没受到海墓的影响。
回到海岛上以后,该吃吃,该玩玩,入夜以后,徐荣再一次来到海岛。
“李先生,郑先生。”徐荣抱拳弯腰打招呼。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你脸皮倒是够厚。”郑昀曜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冷声讽刺道。冬生坐在他旁边,静静享受着餐后水果,一贯缺乏表情的脸上辨不出喜怒,只是那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像格外幽深。
几次接触下来,徐荣现在已经能够听懂冬生和郑昀曜奇怪的现代口音了,它的脸皮到底没有郑昀曜说得那么厚,被大胡子遮挡的脸简直快烧起来,微微低头不敢直视二人,窘迫心虚道:“先生这是何意?鄙人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到现在还装傻是吧?你知不知道今天那些鬼藻差点把我们害死?”郑昀曜冷声道,“我想你应该听过‘为虎作伥’这个词儿吧?我们好心帮你,你却故意把我们骗到海墓,依我看你就是专门替鬼藻害人的伥鬼!”
冬生将一块火龙果塞进嘴里,冷声道:“你走吧,这次我暂且放过你,从今以后最好别再我面前现身,不然,别怪我替天行道!”
徐荣大惊失色,它们在海上漂泊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遇到愿意送它们重返故土的人,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扒拉到了一根浮木,能撒手吗?必须不能啊!
“这件事情确是鄙人有错在先,万望两位先生息怒。”徐荣鞠躬道歉。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走吧。”郑昀曜不耐烦的摆摆手。
“两位先生请听在下解释,在下不是故意隐瞒鬼藻存在,而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徐荣一再放低身段,哀求道。
“苦衷?”冬生冷笑道:“既然你愿意解释,那你先说说,你们船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过了几百年,仍然生气勃勃?”
徐荣猛地抬起头,丹凤眼瞪得溜圆,震惊不已的看着冬生,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去了船上?!”
“我答应过要帮你们,自然是说到做到,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冬生冷声道。
徐荣有些乱,它没想到眼前这两人,竟然真的有能力穿过那片可怕的鬼藻,抵达沉船。起初,冬生答应帮它们重返中土大地,它其实已经非常高兴了。可偏偏冬生还说可以将它们的骸骨送回中土大地安葬,这对它、对它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一念之差,贪念四起。
它的脑子里不光有它一个人的执念,还有船上数百名士兵强烈的执念,它根本无法克制这些执念。
它知道冬生和郑昀曜不是普通人,它能看到郑昀曜身上金灿灿的功德金光,却完全看不出李冬生的深浅,不过,它能感觉到李冬生非常厉害,绝不是普通的玄门中人。
或许,李冬生真的可以对付那些可怕的鬼藻呢?
万一,李冬生知道那里有大量的鬼藻不肯再去了怎么办?
徐荣纠结了很久,最终敌不过心头的执念,选择了沉默。
“……如果在下真的有心要害先生,何不直接将先生引入那片鬼藻之中?”徐荣确实没想过要害冬生他们,所以只是将他们带到了海墓的边缘。它虽然不太清楚冬生真正的本事,但它相信,冬生既非普通玄门中人,认出鬼藻绝对不成问题。
徐荣并非玄门中人,哪怕它死了几百年,对玄门手段也知之甚少,它琢磨着那些鬼藻虽然凶残,但玄门中人未尝就没有对付它们的手段。
其实说到底,徐荣这丝侥幸,也是因执念而生。
它哪知道冬生艺高人胆大,直接就让人把游艇开到了海墓上方,二话不说就下了水,差点没让鬼藻把游艇给生撕了。它同样不知道,如今玄门没落,许多传承早已断绝,也就是冬生还能带着郑昀曜全身而退,换做是其玄门‘大师’,早葬身海底,给鬼藻当肥料了。
而它更没想到,冬生竟然真的有办法冲破那些可怕的鬼藻,直达沉船深处,还找到了船上那样东西。
“我说过如果你真的想解释,就好好解释一下,你船上那样东西。”冬生往嘴里塞了一块芒果,道。
徐荣长长叹了口气,只觉满嘴苦涩,可事到如今,如果它再隐瞒下去,将来恐怕再无叶落归根的机会。朱家王朝早已灭亡,它所忠爱的君主也已不复存在,它再坚持下去也毫无意义。
那样东西害它们所有人惨死海上,在茫茫大海上漂泊数百年,如今,便用它换一个重返故土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