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飞平见江映离无动于衷,很有些气闷。
他那个弟子对他的影响便那么大吗?不但让他委身于他,就连把他忘干净了以后都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阮错已经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可他却不敢让江映离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该死的妖魔,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正在此时,因早前之事仍旧面色苍白的孟航一走进了阁楼,向江映离行礼问好。
范飞平瞄了孟航一一眼,便对江映离道:“师弟,你徒儿来了,你与你徒儿说说话吧……莫要一直盯着窗外看了。”
孟航一等范飞平离开后,才凑到了江映离的跟前。
江映离动也未动,仍是看着窗外。
“师尊……”孟航一小心翼翼地唤他。
“师尊……”孟航一几乎带了哭腔地唤他。
二弟子莫名其妙的哭泣终于令江映离有了点儿反应。
孟航一通红着眼睛道:“你和阮大错——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
江映离听到了某三个字,回头,道:“我记不起来了什么?”
孟航一刚想说什么,瞧见窗外范飞平还未走远,想说的话一下子又都咽下去了……
“师伯他们都不让我提……”
江映离微微蹙眉,便又转回了头去,道:“我的确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孟航一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其实……阮大错他没有死,他那天被一个戴着斗篷的人给救走了,我亲眼看见的……”
江映离又转过头来看他,这一次他眼中似乎有了什么波动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足以让孟航一生出了无限的喜悦与希望!
“……那人身上有很强烈的魔气,恐怕不是咱们凡间的修士!”孟航一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急忙道,“师尊,我们可以去把阮错找回来——那个妖魔上次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没有为难我,我可以帮你把他找回来!”
江映离干脆地道:“你带我去。”
孟航一却迟疑了片刻,道:“师尊,你还是留下来吧。”
范飞平几乎日日都到近水楼台来,而且,孟航一有种直觉,包括论道会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怕都与范飞平脱不开关系!
他曾经也想分开江映离与阮舟摇,甚至都有些崩溃的疯狂!他无法想象在他心目中尊贵而不可亵渎的师尊能衣衫不整地在他小师弟的身下。而他小师弟脱得几乎光溜,那般轻佻地吮吻江映离的脖颈与胸口!
将事情捅出去的时候,他曾经恨不能让太衍众师叔伯做主,把阮错打死了算了!可后来瞧见江映离在石当州众人面前把阮错抛弃的时候,他又有些可怜阮错……
江映离的失忆在他看来和他当初的某些举动都是那么的古怪,他纵然猜到些许,却也不敢深想下去。如果阮错真的能回来的话,或许一切事情都会有个答案……
江映离没有执着地要跟孟航一去,默许了他独自一人去找小徒弟的请求。
三天……三个月……一年……
江映离在太衍云巅上等着自己的徒儿归来,但孟航一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
“……我闭关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我?”阮舟摇出关之时,额际炉鼎红纹已扭曲成黑色纹路,脖颈处的经络全是细密的线条……
妖师古丁龄恭敬地道:“回君上,没有。”孟航一的衣衫法器分明都躺在他的须弥戒子中,但他却面不改色地道,“听闻蓬莱仙长范飞平在太衍云巅住了一年有余,前不久江映离出关后,还与他前往茺州一同收服了残剑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