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继续与阮舟摇大眼瞪小眼,只冷漠地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怨。”
范飞平道:“你既然已经恢复,不如我们先到掌门师兄那儿去……”
江映离闻言才转开了眼,道:“好……”
棍子与竹条都不捡起,江映离就这么走了。
阮舟摇待他们出得门去,却是将地上的棍子捡起,狠狠在牢内乱打了一阵!!
“嘭嘭嘭嘭!”
地上的杂草都飞扬了起来!
扔了棍子,重重地捶地!
捂着心口,阮舟摇倒在稻草堆上,疼得发颤……
※
“……师弟先前果然受恒阳剑所害!”
范飞平在最前方带路,道,“你修为不复,性子也与往日有所不同。我早该想到是这个原因的。”
“……如此以下犯上,果然魔性难除!”
江映离脚步一顿,颇为冷淡地道:“我们师徒间的私事,不必与别的什么掺和在一起。”
范飞平微微一怔,道:“师弟,你……”
蓬莱是非殿,蓬莱掌门岑远道往日便都住在这是非殿的主殿中。
弟子通报,江映离到来。
岑远道一见江映离就很高兴,起身,迎他到自己的身边,与他对坐而下,道:“你终于醒了,这几日,我们可都担心得很!”他道,“方师弟和柳师弟看你看得紧,咱们几个师兄弟想去多看你一眼,他们俩就跟防贼似的……”
岑远道从前曾在太衍修行,江映离与他最是亲近,闻言面色稍缓,道:“牢师兄挂心了。”
岑远道道:“听闻你先前受恒阳剑影响,过往记忆也有差错……”他沉吟片刻,道,“但不知你与阮错之事,是否真的是阮错他……”
江映离忽地道:“师兄。”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若有一片花草,其中某株长势歪斜,挡住了旁的植株应得的阳光,若为正义,是否该将它除去?”
岑远道道:“不除,怕伤及无辜。”
江映离道:“但若那一株之所以长得如此歪斜,是因为根茎之下,被旁的植株缠住了根系呢?”
岑远道:“……”
江映离道:“破山宗之事我与他同在,此事并非他所为。”
岑远道道:“他对范师弟下手——”
江映离道:“阮错后动的手,当时范师兄起了杀机,且下杀手不止一次。”
岑远道道:“他用恒阳剑控制了你。”
江映离垂眼道:“此事是我师徒间的私事,既然涉及到我,我自也有权决定如何处置于他——”他道,“我欲与阮错私下解决,不必劳动三山。师兄,我是他师尊,你若要越过我的话,我不会同意。”
岑远道凝视了他半晌,道:“他已成魔。”
江映离道:“偌大阎浮提,容不下一个魔么?”
岑远道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入太衍,与你同在孟师叔门下修行?”他露出些许回忆之色,道,“我崇敬孟师叔,你崇敬师尊,我们俩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你不论说什么,我都会依你……”
江映离目中似有动容,道:“师兄对我很好,我记得。”
岑远道道:“重华旧事,蓬莱留下的痕迹远比方丈太衍都多,我就怕你是因私情之故才想放纵了他……你从前修戒杀剑意,走无情道,若分辨不清是否是被控制的感情,真被阮错蛊惑——”
江映离道:“师兄相信被控制的感情,真的是感情么?”
岑远道道:“这个我说不清。”他道,“你可还记得满月宗宁前辈的先例?”
江映离道:“琼华之事,我已知悉。”
岑远道诧异了一瞬,便道:“我也是碰巧从师尊那儿知道的隐秘……”他低声道,“师尊带宁前辈入北界州寻医时,我们才知他徒儿是紫凤萧的器灵。紫凤萧可影响控制人的爱憎,宁前辈,你也知他是谁了吧?他因此赔了大半的神识,本可如师尊他们一般飞升,如今,却仍在凡间,时时病痛……”
江映离低声道:“我不会让阮错像宁忆岸一样。”
“既如此。”岑远道道,“此事还未在阎浮提中完全传开,我们讲破山宗一事澄清,就再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