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了片刻,赵之寰话语间深深的怨气让夏思乔险些以为喜当爹的是他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色泽浅淡的双眸眨得真诚:“我其实真的…不关心。”
赵之寰又哭又笑更疯癫了。
“……”
他不解地转过脸,挑起眉梢用眼神询问贺裴,自己说错什么了?
贺裴触到他有点可爱的茫然眼神,唇角挑起,放下咖啡杯凑近夏思乔,指尖收拢并到夏思乔耳边,质感柔滑的袖口不经意间垂下,露出骨感优美的手腕。
他在夏思乔耳边低语,热意混杂着红茶和山间雪松林的味道缓慢地在夏思乔耳廓绽开:“可能怀孕了情绪容易不稳定。”
夏思乔有点木然地点了点头,忽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贺裴的咖啡杯,他喝得是英式红茶。
咖啡厅里光线暗沉,窗外天光明亮,夏思乔和贺裴坐在光影的分界处自顾自的说话,看向赵之寰的目光带着漠不关心的疏离。
赵之寰忽然觉得对他来说,这比奚落和嘲讽更具有讽刺意味。
“是夏桀。”
赵之寰狠狠盯着夏思乔,嗓子沙哑。
……
沉默了一下,夏思乔摸了摸挺翘的鼻尖,干巴巴地开口:“那你们…感情还挺好的。”
赵之寰被他的浑不在意气得笑出眼泪,也不再欲盖弥彰地说话,一口气把他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是他强迫我的!我根本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夏思乔从警局出来以后赵之寰和夏桀从友好的合作的同伴的关系变成了相互指责再到彼此谩骂。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被激得起了脾气,指着夏桀骂“废物!难怪你比不上夏思乔!”的时候夏桀忽然目眦欲裂的眼眶,和束缚住自己的大手,赵之寰忽然惧怕地轻颤,眼泪更加汹涌地溢了出来。
夏思乔看着赵之寰理直气壮地指责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垂着眼放下了咖啡杯。
“我刨过你们家坟吗?”夏思乔忽然问。
赵之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怔地摇了摇头。
“那我到底做错了让你这么恨我?是我按着你脑袋跟我打转学的赌吗;是我强迫你跟夏桀沆瀣一气栽赃我,好让我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学校吗?”
贺裴听到夏思乔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缓缓地抬眼看向赵之寰。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招惹过任何人,我又为什么要忍受你的指责?”
“凭什么,凭你脸大?”
夏思乔听赵之寰说完那个人是夏桀以后一阵反胃,就好像看着对面的人吞下了苍蝇,虽说不在自己的肚子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到恶心。他边说着边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微扬着下颌示意贺裴可以往外走了。
贺裴起身站在桌边,身型欣长挺拔,手搭在椅背上,看着仍然一脸怨愤的赵之寰,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
临走前夏思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金色名片放到了赵之寰跟前。
赵之寰抬眼看他。
夏思乔垂着眸子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声音淡淡的。
“找律师并不能改变你的处境,但起码会让做错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夏思乔绷着脊背走了出去。
上车以后就有点没精神地塌在宽阔舒适椅背上,贺裴忽然站在门边“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