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架试飞机,这玩意没见过吧。”李天一笑嘻嘻说道:“老前辈,你落伍啦,控制这东西的人远在几十公里以外,你倒试试控制他不向你开枪?”
林宏瑾胸前染血,刹那间收摄不住心神,再也禁制不住眼前两大武道宗师,董万里和刘铁汉眼中同时恢复清明,一起向林宏瑾夹击而至!
图穷匕见,杀局已成!
就在这个时候,顾天佑的枪响了,没有打向灵山圣师,却一枪打中了刘铁汉的太阳穴。与此同时,隐身于阴风鬼影中的灵山圣师也终于动了,他唰的一下出现在顾天佑身前,手中多了一柄造型奇特的降魔杵,在这东西的尾端有一经轮正急转动,出刺耳的锐啸,让人很难集中精神。
降魔杵直奔顾天佑的眉心上丹田而来。还没接触到,顾天佑便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意志为之撼动,竟似隐隐有从脑子里被吸出去的感觉。顾天佑忽然怒目而视,眸如烈阳,一头撞在降魔杵上,巨大的力道将灵山圣师整个人撞的吐血跌出数米远。惊叫道:“这小子的元神修养比我还高!”
顾天佑抬手向董万里射击,同时跃到林宏瑾身侧,叫道:“走!”
董万里飞扑而上,竟完全不顾及子弹对自身可能造成的伤害,他血灌瞳仁,悍不畏死,仿佛为义杀敌、尽忠赴义、宁可玉碎、不作瓦存、视死如归、舍身报国的志士!
阴风大作,灵山的百鬼大阵正在扩大范围。
顾天佑提着负重伤的林宏瑾根本没机会逃走。就在此时,林宏瑾忽然挣扎站住,扬声讲道:堪笑我心,如顽如鄙。兀兀腾腾,任物安委。不解修行,亦不造罪。不曾利人,亦不私己。
不持戒律,不徇忌讳。不知礼乐,不行仁义。人间所能,百无一会。饥来吃饭,渴来饮水。困则打睡,觉则行履。热则单衣,寒则盖被。无思无虑,何忧何喜。不悔不谋,无念无意。凡生荣辱,逆旅而已。林木栖鸟,亦可为比。来且不禁,去亦不止。不避不求,无赞无毁。不厌丑恶,不羡善美。不趋静室,不远闹市。
不说人非,不夸己是。不厚尊崇,不薄贱稚。亲爱冤雠,大小内外。哀乐得丧,钦侮险易。心无两视,坦然一揆。不为福先,不为祸始。感而后应,迫则复起。不畏锋刃,焉怕虎儿。
随物称呼,岂拘名字。眼不就色,声不入耳。凡有所相,皆属妄伪。男女形声,悉非定体。体相无心,不染不滞。自在逍遥,物莫能累。妙觉光圆,映彻表里。包裹六极,无有遐迩。光兮非光,如月在水。取舍既难,复何比拟。了此妙用,迥然彼。或问所宗,此而已矣。
从他说出第一个字开始,顾天佑忽觉整个人精神刹那恍惚,眼前景观一变,一名白衣道者端然坐在云台上,口绽莲花,妙语解人伦地常天道,那声音宏大明正,仿佛能够包容世间一切。顷刻间,地生金莲,步步绽放,妙相无穷演化开来。
顾天佑正自陶醉其中,耳边忽听一个虚弱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入:“快逃!”
正值盛夏雨季,小五台突山火,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清晨时分,山林深处,两个人正亡命奔逃。
顾天佑背着奄奄一息的林宏瑾,已经跑了整整一晚上。忽然停住脚步,将林宏瑾放下。
“放火的人是你朋友?”林老妖一张嘴就往外冒血沫子。
顾天佑正结束跟天佑城那边的通话,转过头来看着他,想到丁淮这把及时火放完之后多半要倒霉,心中暗自愧疚,没好气道:“是个傻逼。”
“可惜了小凤啊。”林宏瑾慨然叹息,话锋一转又说道:“你用人头传讯,我借左师之眼才看出龙兴会的布置,只叹醒悟晚矣,又害了几个道亲为老夫丧命。”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顾天佑冷笑:“你这辈子坑的人还少了吗?”
林宏瑾道:“亲有远近,友有薄厚,坑的人虽多,真正知近的人老夫是不坑的。”
顾天佑回转身看一眼身后,道:“你先前讲道用的是什么法门?怎么把我也给拐进去了?”
林宏瑾道:“那不是我,是我老师左绝天燃烧命魂来讲悟真篇,在场人都是真得了大好处的。”他叹了口气,又道:“那个李天一的精神修养不在你我之下,他的目标是我师父,你应该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顾天佑心念一转,了然道:“看来他是想借左绝天的命魂阴力求突破?”
林宏瑾道:“虽不中亦不远。”又道:“他是想从恩师的命魂元神中得到大道圆满之上的体悟,是真正的合神证道境界。”
顾天佑道:“令师倒行逆施,虽为世人不耻,但这份修养确实让人艳羡。”
林宏瑾叹道:“寿元有尽头,彭祖八百岁,比之天地宇宙也不过恒河一沙,老师的修养虽高,却到底还是人术范畴,终究逃不出天道循环。”
顾天佑道:“天道循环那一套我是不信的,人定胜天也是瞎扯淡,我只信自己的实力和手里的枪。”
林宏瑾瞥了一眼那支手枪,咧嘴一笑:“我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