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后重重将骨瓷往桌子上一放,惊的众女眷脸色都变了。
姚太后神色淡然道:“咱们为人父母着,为人妻者,平日做的事再单一不过,在家相夫教子,照顾丈夫儿女,将后宅收拾的妥妥当当,让夫婿儿女有个舒适放松的环境。闲时赏赏花听听曲解闷,出门在外亲朋好友相聚,话题也多半是围着家中老小转,至多聊聊首饰衣裳配件,唠嗑一下现下八卦。”
姚太后目光看向远方,表情平静道:“哀家这一生就是这样过来的,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到力不从心,生活单调无趣了些,不过女人的一生差不多都这样,百变不离其宗。或许有些女人的生活会更精彩一些,但是哀家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了。”
一屋子女眷脸上神色清清白白红红紫紫好不热闹,姚太后眼皮子一掀,长叹一口气道:“哀家由衷期盼你们日子能够活的精彩些,哀家今日也累了,朝堂之事,不是我等妇人该涉及的,都回去吧。”
姚太后起身,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外头蓝天白云,也不去管屋子内一众女人的表情,扶着宫女的慢慢向屋内走。
坐上天下太后这个位置上,姚太后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以权以势压人又如何!
时至今日,还不看透天下大势,当真是眼里蒙了纱。
她虽贵为太后,却也是一位母亲,母亲的身份永远摆在太后之前。
好比当初一朝入宫,母亲曾千叮咛万嘱咐:“儿啊,宫门深似海不假,不过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将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什么样刀山苦海都能闯过来。”
你嫁入皇家,贵为妃嫔,但是你要切记,你先是一个女人,后才是帝王之妃。
但凡想不透彻这一点,只会落到被人踩踏的地步。
第一百零三章
在姚太后不温不火连削带打下,一干宗室命妇深觉脸面全无,面色窘迫身形狼狈出宫。
碰了壁的宗妇回到府中,有些心灵聪慧之人,犹如醍醐灌顶,心下千回百转。
她们嫁入皇室宗室,不知羡煞多少世间女子,哪个不道她们福泽深厚。
可实际上又如何?
光鲜亮丽人人奉迎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表面看上去花团锦簇,实际上却到处充斥着阴险狡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哪家没几本难念的经,不足为外人道,好似哑巴吃黄连,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面上还得摆出一副雍容华贵之态,以免堕了王室尊严。
越想心底越不是滋味,身份再尊荣又如何,万事还不得以夫家为主,明知夫家此举不妥,还得往太后面前凑。
一时又想到府里那些身姿婀娜,貌美如花,青春朝气的侍妾们,心情那叫一个憋屈,拼死累活还如那些狐媚子一句枕边风。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儿女,爵位传承,将来前程如何,现在还真说不准。
眼里闪过坚决,夫家行事糊涂至此,自己却不能不为儿女将来做好打算。
当今登临大宝,早已坐稳九五之尊之位,如今同上面唱反调,反而得不偿失。
用不用你,还不是上面一句话。
有些宗妇却执迷不悟,太后当众给她们没脸,心底越发愤恨起霸道的姚太后,眼下就如此全然不将她们这些超品命妇放在眼里,日后哪里还有她们立足之地。
这些宗室命妇所想,姚太后并不去操心,能不能想通,端看各人悟性。
她当下所焦急的却是南绍国国师收到石榴盆栽后的反应。
王公公是姚太后是心腹之人,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急,见姚太后频频往宫门方向看,躬身上前低声道:“外面天气空明,陛下一行人出宫,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太后娘娘且宽心,奴才打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