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宋远棠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贺尹迟发现了那盒拆了封但一颗都没有少的巧克力,是上次在天文馆他给宋远棠买的。
天气热,他把巧克力整盒放进冰箱里,问宋远棠,“怎么没吃?不喜欢吗?”
宋远棠正在把自己的刷牙杯放在洗漱台上,“做得实在太漂亮了,没舍得吃。”
贺尹迟也笑起来,拿出来一颗剥开外面的包装纸,送到他嘴里,“可买了就是让吃的,不吃那不是白买了么?”
是很有道理,可宋远棠看它们一颗颗都做得精致,惟妙惟肖,实在舍不得那么残忍。这颗也是,贺尹迟送到他嘴边,他都舍不得咬一口,仿佛他一动嘴,真的会吞下半颗星星。
何况是贺尹迟送的,他就更舍不得了。
“再放就要过期了。”贺尹迟担心地说。
宋远棠这才赶紧看了眼日期,果然还有半个月就要过期。巧克力的保质期比较长,但其中掺杂的其他东西保质期短,不吃掉会白白浪费。
他刚要上前去吃,贺尹迟忽然抽回手,跟逗小孩似的,把巧克力往后撤,宋远棠循着他的手去咬,结果巧克力没吃到,还撞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
贺尹迟看着他茫然无措的眼睛,将巧克力塞进了他嘴里,然后自己吻上他的嘴唇。白色的巧克力混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清香,甜得腻人,在两人唇齿间散开。
星星在他们嘴里融化了。
宋远棠不知不觉就被他抵在了洗漱台上,贺尹迟的吻来得炙热而霸道,他躲不开,反应过来时双脚都已经离地,整个人被抱在了洗漱台上。
身后的镜子照出他流畅细窄的腰背,在动情之时浮起不明显的一层红,纯情而明媚。
宋远棠的东西不多,都是小件,放在房子里不影响布局也不影响风格,乍一看没有多大变化。
可仔细看,柜子里的衣服变多了,洗漱台上的用品变成了双人份,拖鞋多了一双,细微之处到处体现着房子的主人变成了两个人。
两人在洗漱间胡闹一番出来已经过了中午,宋远棠去房间换了衣服,把被弄湿弄脏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
从一大早就搬东西过来,收拾房间,整理衣服,加上大白天的,贺尹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宋远棠累得不轻,人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贺尹迟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拿手机叫了外卖。
点完外卖又想起什么,跑到冰箱里拿出来几粒冰块,用毛巾包裹住,给宋远棠敷脸。
他脸上的红肿已经下去了许多,但依旧明显,可想而知宋晓俪那一巴掌打得多么不留余地。
贺尹迟小心翼翼,比谁都心疼,“疼不疼?”
宋远棠先是摇了摇头,又点头。如果不照镜子,他已经快要忘记这回事了,现在被贺尹迟提起才又觉得隐隐作痛。
说不清是脸上疼,还是心里疼。
“还有点肿,估计得有几天才能完全消下去。”贺尹迟连说话都变得很轻柔,一如他的人,对待宋远棠时总是温柔至极。
同居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直到坐下来一起吃饭,他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搬过来跟贺尹迟一起住了。
在遇到贺尹迟之前,他是如此懦弱微小,做好了浑噩过完一生的准备,而现在,他觉得这样平淡又普通的生活,胜过世间一切。
——
之后的日子里,宋远棠忙了起来。酒店新增加了个项目,和邻市的一家酒店合办的,上面把他调成了临时负责人,最近一段时间一直两头跑。
虽然邻市不远,高铁几十分钟的车程,可这么来来回回,一个月里出好几趟差,任谁也吃不消。
宋远棠身体抵抗力不行,加上气温转凉,这几天一直徘徊在要病不病的边缘,最终咳嗽了一阵,没有病起来。
这要得益于贺尹迟大冷天的跑来看他,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那是宋远棠出差时间最久的一次,有小半个月,两人久别不见,都想彼此想得厉害。
他没提前跟宋远棠说,直接出现在了宋远棠住的酒店楼下,黑色的车隐没在夜色里,看不清车牌号,以至于一开始宋远棠没发现。
直到贺尹迟按了两声车喇叭,他才回头。
透过车窗看见贺尹迟冲着他笑的时候,宋远棠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