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卓寒差点站起来,“你说唐君是顾海礁的儿子!那文惜她是——”
“我认为,如果您太太尚且没有特别强大的内心来接受这么毁三观的真相,您最好还是掂量一下再觉得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妈妈有可能还活着的事实。”程风雨站起身来,伸手按了下白卓寒的肩膀让他坐下。
他习惯在思维上碾压一切,当然也不太喜欢面对的客户比自己高。
“剩下的事,只能等警方找到文惜再说了。她现在逃逸到了国外,可能会有些难度。我想,他们很快会因商琴琴的尸体被现,而一一传讯您太太,您内弟,甚至还有文惜的养女。
白先生您可以先想想怎么安抚全局,尤其是顾海礁的遗孀梁美心。我想,她应该是您太太很重要的人。”
“程先生,能先请您保守这个秘密么?”白卓寒低吟一声,“这些事,归根到底都是上一辈的事。我和我太太,已经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不想再因此而遭受任何负面的影响。
虽然——”
虽然白卓寒明白,文惜手里若真有商琴琴一条命,那他渴望平静渡过这一场劫难的设想,基本上很难实现。
如果唐笙知道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并且跟顾海礁,跟梁美心,甚至弟弟唐君的血统——
白卓寒觉得脑袋都要炸了,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唐笙不要去承受呢!
“我尽量吧。”程风雨叫来买单。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请求程先生。”白卓寒轻轻攥紧拳身,“是关于,我的女儿。”
“哈?你还在怀疑你太太?”
“不,不是怀疑。”白卓寒坚定道:“是我们的女儿,在医院里被人调包了。生产的时候我太太重伤昏迷,我也在进行同台手术。只有我的两个朋友在外看护,我的女儿……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调包了。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怕我太太伤心,一直也是隐瞒她的——”
程风雨侧头皱皱眉:“你怎么什么事都在隐瞒她啊?她到底是不是你太太!”
白卓寒苦笑:“你不懂,我真的没办法看到她再受一点伤害了。程先生,从我现真相到现在,私下追查了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都搞不清头绪。又不敢大张旗鼓给太多人知道,进度真的让人揪心。我想请求你再接一个案子,无论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找回我们的亲生女儿。活要见人,就是死也要让我们知道她死在……哪里……”
“我不收你的钱,因为我接下来还有其他很重要的委托要办。白先生真抱歉,能来找侦探的人,每个都很急,大家只能按时间排队。
容我说句宽慰的话——孩子已经丢了八个月了,如果还能活着,那么她也许活得还不算糟糕。如果不幸已经没了的话,那她很可能早就没有痛苦了。
但我依然可以免费赠给你一句话,如果——当初真的是你的朋友在外面看护,却让孩子出了差错。如今你的朋友帮你四下打听,却依然毫无头绪。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怀疑你的朋友了?再会!”
白卓寒:“!!!”
离开于程风雨见面的咖啡厅,白卓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连车停在哪都快记不起来了。
“steven!”上官言刚刚才赶过来,之前接了白卓寒的电话,可是路上堵了好久,“怎么样?你跟程先生见过面了?”
“嗯,商琴琴死了,凶手很可能是文惜。剩下的交给警察,个中曲折一言难尽。”白卓寒寥寥几句话,却没说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文惜?那文惜什么动机呢?难道她真的跟顾海礁有一腿?还是——”
“上官,”白卓寒抬起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书烟呢?她没跟你一起来?”
“哦,她还在帮你追查小白糖的下落。前两天我们找到了医院计划生育科的护士,说凡是引产出来的孩子都会统一送去焚化。但是大多会留一份组织底液,可以凭这个来判定dna。
唐笙生产那天,中心医院一共接了七个引产手术,但八月胎的就只有王翠翠这一个。我们现在只能用排除法,想先通过这些低液来找,看看是不是有小白糖。steven,我觉得如果没有的话,也许是好事。这说明小白糖很可能还活着,但是负责管理这一环节的护士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我让书烟去调人事档案,但是她说档案里有缺页——”
“是么?”白卓寒目光炯炯,盯得上官言有点懵。
“那你,亲自看到那些缺页的档案了么?一家医院,同天生产的不过就那么几个孩子,上官言,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有那么难查么?!”
“steven,你什么意思啊?”上官言退后半步,“你不会是,还在怀疑我吧?”
白卓寒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拉开了车门。
靠在马路对面一家报亭后面的韩书烟,慢慢探出半个身子来。她想走过去对上官言说点什么,纠结再三,却无力说出口。
上官,对不起……
白卓寒,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