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转过头,山狼凶残的双眼恰好对上她。
“啊——”的一声尖叫,她软塌在地上。
山狼依旧保持着猎捕的动作停留在半空中,大张的嘴利齿尖尖,喉咙里喷着腥气,脖子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正在慢慢紧缩,只见那双狼眼往外一凸,脖子处瞬间爆发出血喷泉,噗的溅了风荷一脚。
风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场景,眼一翻,竟给吓晕了过去。
周梦鹤跳出来,狠狠揍了自己一拳:他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没想到这狼怪异的造型本身就够可怕了,离得又近,再喷涌一阵鲜血,男人都得尿裤子。
他急忙忙收回狼脖子上的黑色细丝,悬空的山狼啪的掉了下来。
没时间管狼,他赶紧抬起风荷的上半身,轻轻唤她:“风荷,你醒醒,没事了。”一边伸手替她把脉。见脉象无碍,便放下心来,悄悄运功,抵在她背心处。
不过一会儿,竟听地风荷软软的吐出一口气,醒了。
“以后不准一个人上山!”耳边幽幽传来大锤哥的命令声。
风荷猛然记起刚才的事,兢惧着往四周一看,掉下来的山狼正好脑袋对着她。又吓得尖叫起来,死命的往周梦鹤怀里钻,手脚并用,恨不得缩成周梦鹤胸口上的一颗痣:“不上了,不上了,有狼……有狼……”
周梦鹤坦然的接受风荷全身心的投入,像个长者一般顺着她的背哄道:“别怕,狼已经死了,不信你看……”
“我不看我不看,”风荷抵着头反抗,头上戴着的螺钿簪子正顶着他的脖子,抵得他竟有些疼。周梦鹤无奈捧住她的脑袋往外示意:“真的死了……”
风荷嗷的一声,拍开他的手又钻回老地方。
周梦鹤看着自己及时取下来的银簪子,叹了一口气:“也罢,估计你也走不动了,我抱你回去。”
他抱起团成球的风荷站起身来,望了望树梢的野味,又看了看那小半筐树枝,再打量了一遍山狼。要想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本不是难事,可眼下怀里抱了个被吓坏的风荷。他只得替风荷的小树枝们惋惜了:将筐子空干净,把野味和山狼装进去。由他背起,然后抱着风荷下山。
一路走来,只有风吹树木的沙沙声和周梦鹤偶尔的安慰,风荷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终于把脑袋从周梦鹤的脖子处移开了,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看还有没有什么危险。
“别怕,有我呢!”周梦鹤轻声安慰她,他今日算是捡着大福利了,风荷趴在他胸口,又香又软的,抱得满手生酥,胸口发烫。
风荷的尴尬这才慢慢上升了起来,可惜手脚还有些发软,她不敢轻举妄动。周梦鹤宽厚强健的胸膛此刻是她最好的庇佑所,趴在他胸口,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抱着她的手臂刚健有力,步子走的又稳又快,是以她的情绪才能这么快平静下来。只得窝在周梦鹤怀里,全身发臊,期期艾艾的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来,我可能就出意外了。”
“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来我这里报备一声,要不是隔壁赵奶奶告诉我你来后山了,今日这意外可就灵验了。听到没有?”周梦鹤撒了个小谎,训斥得理所当然。
风荷点头如捣蒜:“听到了,听到了。”飞扬的发梢扫过周梦鹤的下巴,脖子,痒痒的。
“脚还软吗?”他低头问得极温柔。
这一下,风荷耳朵也红了。
不待她说话,周梦鹤寻了块大石头将她放下,替她脱了鞋子开始揉脚底的穴位。
“大锤哥,使不得!”她惊慌又害羞的拒绝,她是为了躲避他而上山砍柴的,哪里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周梦鹤不理会,大掌握着她的纤足,面容严肃仔细的慢慢揉捏。“方才你差点给吓坏了,站都站不起来,给你揉揉穴位免得等下走路摔跤。”
这一句话说到了风荷心里去,不由得偷偷的抬眼想看看他,今天这事让她对这普通的铁匠有了新的认识,从之前单一的客气变成了某些程度上的好感,至少,心里没有那么排斥昨天赵老员外说的那些话了。
目光落在头顶上,青乌的发丝被周梦鹤自制的铁簪固定着。眼神顺着发丝的走向追根溯源,便是额头了,再稍稍往下一偏,眉眼鼻就全被她看进了眼里。
这一细看,她有了新发现:大锤哥其实是很耐看的,五官刚毅沉稳,身材修长高大。一身蜜色皮肤更是属于顾盼影口中的阳刚类型,不过,跟赵家杂志上的男模不同,这是纯天然的,不像那些个加工品——她在心底暗自比较,竟有些得意。
周梦鹤抬起了头——任凭谁被这么近距离的目光灼着都会寻找一下来源的。恰好对上风荷的眼,她一时躲闪不及,一张脸憋得通红,直红到后背去了,背心都开始发热。
幸好周梦鹤没说什么,又低头开始揉。
风荷再也不敢看他了,好不容易偷看一下还被人抓个正着,今天可算是把长了这么多年从没红过的脸全都红完了,也丢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