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鹰苦着脸,这还赖他了。
好吧,看在上回篮球赛,确实是她跟唐劲风帮了他大忙的份上,他就帮他们这一次吧。
他们回到婚礼会场的时候,戴鹰爸妈也坐到老穆家那一桌去了,本来就都是熟人,有说有笑的,看到两个孩子回来,让出空位来,让他们俩坐。
穆家老太太说:“聊完啦?怎么不再多聊会儿回来,你们年轻人去玩儿没关系的,不用理我们这些老人家,我们聊我们的。”
高月装作羞赧地低头笑了笑,脚下使劲儿踩了戴鹰一脚。
他痛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强拧出个笑容来:“姥姥,我们刚才不是去玩儿了,是有个同学家里出了点事儿,我们都挺着急的,商量着想办法给他解决呢!”
他随高月叫姥姥,一下就叫到老太太心坎儿里了,对他更是和颜悦色:“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噢,他是我校篮球队的队友,跟高月他们一届的,球打得好,成绩也特别好,拿特等奖学金的那种。可他家里情况有点麻烦,本来爸妈早年创业有个效益挺好的厂,后来他爸犯糊涂有了婚外情,情妇打上门,想去厂里烧死他妈妈,结果被他爸撞见,失手把人给杀了。他妈严重烧伤引发肾功能损伤,现在病床上等换肾呢。他爸这些年都在牢里赎罪,现在怕他妈妈等不了了,就想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她,刚好也合用。可这事儿操作起来挺困难的,监狱那边未必能同意。”
他一说完,整桌人短暂沉默。
那么多长辈,平时里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突然都一下子没了话,可见这故事够复杂,也够令人唏嘘的。
戴鹰有点无措地看了看高月,她倒沉得住气,观察着长辈们的反应。
还是穆老太太先开口了:“这也太可怜了,父母闹成这样,那孩子得受多大的煎熬啊?看病和手术都需要很多钱吧,还得上学,全靠他自己挣?”
“对啊,他勤工俭学,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呢!”这回高月接话了,“上回戴鹰腿伤了,也是他帮忙,替补上场,才能带着我们校队打了全省大学生篮球联赛的冠军。”
“哎呀,那真是不容易,品学兼优,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怎么摊上这样的事儿?”老太太看了看桌上其他人,“你们谁有什么主意能帮帮人家吗?小高,你们a市的事情你应该清楚,看能做点什么。”
高忠民到了老太太老爷子面前,那就成了小高了。
他跟穆锦云对视了一眼,看到太座的信号,才态度诚恳又谦逊地说:“妈,您老放心,孩子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我会关注的。”
“嗯,那就好。”
老太太笑眯眯的,高月特别感激姥姥,起身给她捶背:“姥姥真是深明大义,女中豪杰呀!我看您刚才饭菜都吃得不多,我去给你端点儿水果和点心来吧?”
“还是我家月儿最贴心,今儿这菜太多太油腻,我看着就吃不下,来点儿点心也行,水果你也看着拿!”
“好!”高月心花怒放,止不住脚步欢快地蹦哒着走远了。
戴鹰才刚松口气,冷不防旁边穆锦云突然问他:“大鹰,你们刚才说的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啊?我们总得知道一下个人信息,才好去了解这个事情的背景啊。”
“唐劲风,他叫唐劲风。”
说完看穆锦云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不好,果然,他老爸坐在他另一边,听到这个名字就说:“这名儿好熟啊,之前你是不是也找我查过他的底细?那回你好像不是说他家有什么事儿,是什么理由来着……”
戴鹰哪想到自家老爸记性居然这么好,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面上强装镇定说:“噢,上次是他们刚那届刚入学没多久,我看他球打的不错,有心招募他进校队,最好能接我这个队长的班。谁知道他推三阻四的,说要打工什么的,我就查查他。”
“胡闹!”老戴呵斥他,“你怎么突然对人家一个男同学这么感兴趣?是争风吃醋,还是有什么别的情况?”
他们最近扫黄打非,刚端了几个夜总会和酒吧里的陪酒“男模”服务,其中还有服务同性的,是以他对自家儿子这种青春期的年轻人看谁都起疑。
戴鹰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只盼着高小月赶紧回来,不然他跟唐劲风都要被他爸当成“断背山”了。
穆锦云却已经像是明白了什么,把唐劲风的名字记在手机里,然后悄声跟老高说了几句话。
…
唐劲风暑假仍旧是打了好几份工,高月每天都会跟他发发消息,有时是问他今天做什么工作,有时是把新做的合同翻译发给他review,当然更多时候是发来各种沙雕图片和自己录的小视频来逗乐。
要在以前,他肯定点都懒得点开,可现在她有时候懒觉睡过了头,一上午都没什么声音,他还会时不时拿出过分安静的手机来看看是不是错过了她的消息。
之前在纯k的兼职需要三班倒,且工作时间完全不能使用手机,有时候回家很晚了,会发现她还在线上没有睡,耍赖似的缠着他:会长,带我刷刷御魂吧,我今天刷了两百体力,一个像样的六星御魂都没出!
附带一张紧抱大佬大腿的图片。
上回他发高烧把她吓着了,她总想方设法找借口等着他到家,确定没事了,才肯去睡。
他怕妈妈住的医院有事联系不到他,也不想让她这样陪着他三班倒似的乱了作息,干脆辞掉了ktv的工作,到市区的咖啡店应聘了一份咖啡师的工作。
“穆女士,大杯冰拿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