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莎用温和的声音说:“不会,她会回来。”
“特雷莎,你觉得,”我问,“是因为我的残疾让我……看走眼了吗?”
特雷莎知道我的意思。她说,她认为像我这样的残疾,通常会让人看到事情的真相。
“你是说,我现在看到珍妮弗的真面目了吗?”
特雷莎说她的意思不完全是这样。现在的我比起以前,大概也没有更加认识珍妮弗真正的样子。但我现在完全知道珍妮弗在我身上激起的效果了,除了让我爱上她。
我问她对珍妮弗的看法。
她说她一直觉得珍妮弗很有魅力、又亲切,但一点都不有趣。
“特雷莎,你觉得她很不快乐吗?”我有点病态地问。
“对,休,我觉得她很不快乐。”
“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她自己。”
我说:“她一直为我出车祸而责怪自己,不停地说要不是去和她会合,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这些话全都蠢得要命!”
“是啊,蛮蠢的。”
“我不希望她为了这事把自己弄得不愉快。我不希望她不快乐,特雷莎。”
“休,说真的,”特雷莎说,“让那个女孩子保留一点自己吧!”
“你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不快乐,你没发现吗?”
我嫂嫂的思路中有一种冷静清晰的特质,这让我感到很挫折。
我告诉她,她这样说很残忍。
特雷莎深思熟虑地说,也许是很残忍,可是她真的不认为现在这么说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再对自己编故事了。珍妮弗一直很喜欢坐下来回想这一切是怎么搞砸的,她为此愁眉不展,弄得自己很不快乐,但如果她喜欢这样过日子,有何不可呢?”特雷莎又说,“你知道的,休,你不会可怜一个人,除非那个人很自怜;一个人得先为自己感到难过,别人才会为他感到难过。这种同情心一直是你的弱点,因为这样,你才会看不清这些事。”
我告诉特雷莎说她是个可恶的女人,而这让我得到暂时的满足。她说她或许是吧。
“你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感到难过。”
“我会啊,我有点为珍妮弗感到难过。”
“那我呢?”
“我不知道,休。”
我语带讽刺地说:“我残废了,变成一个人生没有希望的废物,这没有引起你的同情?”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为你感到难过。这表示你的人生得从头开始,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过人生。这可能会非常有趣。”
我对特雷莎说她很没人性,然后她带着微笑离开了。
她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