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地意识到,每一次走进圈套都是他自愿的,再来一次也未必表现的更聪明。
就比如昨晚,在他慌忙去抹掉那两滴眼泪和缴械投降之间,很短时间内他曾有过设防的,怀疑过这又是她的伪装,但他承受不起判断失败的后果。
好在,她铆足了演技骗来的那几个酸溜溜的答案,陈南鹤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弯了弯嘴角,细细想来赢的人是他。
他自认并没有真的生气,可看到她扮猪吃虎后还洋洋得意,他倒是很想撒点野,反正他在她眼里早就不是什么体面人了。
可那个时候她居然提起了郑慧之。她像刑场上即将被砍头的犯人一般带着满满求生欲说,你觉得我把头发剪成郑慧之那样能好看吗?你想象一下。把我想象成郑慧之。
他当然看出她拙劣的计俩,真逗,好像谁稀罕一样。
一晚上他用丝质的夏凉被把自己裹的结结实实的,像是生怕有女妖精趁虚而入勾引了他。
早晨他起得早,醒来发现左颖也裹着被子搭在床边睡,稍不注意就能摔下去,陈南鹤闪过把她抱到床中央的念头,可想起她有在枕头下藏刀的习惯,就作罢了,只把车钥匙留在她床头。
他把车留给左颖是想着她带陈爸爸去医院能方便些,想到此,陈南鹤挺直了身子,给陈爸爸发了个微信,问他到没到医院呢?
陈爸爸很快回复,说去医院改成下午了,战友上午要接待别的朋友,左颖正打算带他出去逛一逛呢。
陈南鹤立刻问,去哪里逛?
没等陈爸爸回复,陈南鹤又说,你别说我问的。
然后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如果她让你跟她一起去理发店剪头发提前告诉我。
他当然知道剪头发不是她随口胡诌的,不知道郑慧之许诺她什么了,她一定是动了心。他倒不是心疼那一头长发,反正又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只是作为丈夫有义务提醒她在婚姻法庭上作伪证也是违法的。
与马尔空的视频会议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出了一点计划外的状况,马尔空对合作似乎有了新想法,改约他们面谈。在那一个小时里陈南鹤偷偷看了五六次手机,陈爸爸都没给他报备行程。
会议结束后陈南鹤立刻追问过去,爸你们在哪呢?
陈爸爸隔了二十分钟才回复他,刚才在雍和宫上香呢,佛祖面前我关机。
陈南鹤表示不理解,但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们雍和宫之前去哪了?
陈爸爸回,排队进雍和宫。
陈南鹤又问,那接下来呢?
陈爸爸回,小颖说带我去吃北京最好的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