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无意,也或许的刻意,邬鑫月入宫一趟,便成了当前局势下极为关键的引子。
甘露殿。
圣上静静听完,随即询问道:“邬家就没别人了?派个女儿来,是个什么意思?真想跟朕结亲家吗?”
这么多个问题,张甲臣不知该回答哪个,想了想,说道:“听说邬骞嫡子是个混不吝,没什么本事。”
圣上微愣,随即嗤笑道:“嫡子没本事,就没想过培养庶子吗?”
眼下这种时候,涉及嫡庶之事可没法去说。
张甲臣没敢细思,当即转言道:“想来是下一代不成器,于是便生了歪心思。”
官位不似爵位,不能够世袭。
北庭近年在邬骞治下,倒也算得上平稳,若是邬骞之子是个有本事的,圣上倒也不介意继续让其接替其父之职。
可若其子是个没本事的,那便不可能在北庭任职。
也就是说,邬骞自知犬子无能,便开始为邬家寻找后路。
在张甲臣看来,邬骞这一步着急了些,但也没有走错,错就错在眼下时局不合时宜。
不怪邬骞看不明白,毕竟京城局势瞬息万变,远在西域不可能实时掌握消息。
圣上微微皱眉,沉声道:“关于宫里的传言,你知道多少?”
张甲臣没敢隐瞒,如实回答道:“话是从中宫传出,除淑妃娘娘外,其余三位娘娘都有意推波助澜。”
圣上眉间越皱越深,冷笑道:“都想着来试探朕,就没想过朕若真应了下来,她们还有没有地方哭。”
张甲臣没敢接话,连一丝多余神情都不敢流露。
中宫与三妃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想的明白。
这事只能想,不能说。
圣上随手拿起书案上一封奏折,翻了翻,随即又扔到一旁。
“甲臣,你觉得几位皇子当中,谁有能力坐稳太子之位?”
这是皇帝能问出的问题吗?
张甲臣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叩首道:“奴才有罪,求主子爷开恩。”
圣上轻笑道:“朕不过随口一问,你这么紧张作甚,起来吧。”
他可以随便问,但旁人不可随便答。
这也就是多年的主仆,私下间随意了些。
张甲臣顺势起身,没敢直腰,微微躬身,谄笑道:“奴才多谢主子爷体谅。”
圣上见状,摇了摇头,吩咐道:“夏日虫声多,朕听的不耐烦,此事交给你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