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展康该死吗?
江景辰顿时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于百姓而言,何展康这样的人不该死。
于那些被断了财路之人而言,何展康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该不该死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都毫无意义。”
“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对某些人来还给何展康一个公道就是意义。”
“公道?”
江景辰眼中流露几分笑意,缓缓开口道:“何谓公道?您老可别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公论。这话都得耳朵都出了茧子,太没新意了些。”
在他看来,公道只在强权,是非只在时势。
公道还需新意?
初闻如此新异观点,孙敬远显得很是诧异,沉吟片刻,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谓之公道,亦是民心所向。”
江景辰淡淡道:“若真是如此,若当真是为了公道,为何不是在何展康死之前,而是在他死之后才来说公道?”
为何?孙敬远一时语塞,良久才开口道:“欲成大事,难免会有人牺牲。”
江景辰笑了,笑容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敢问孙大人一句:可曾想过何展康本可以不用死?”
若当真是为了所谓的公道,谁又曾想过何展康本可以不用死?
引他入局之人若肯保护一二,又或是放出话来,何展康绝对不会被人暗害。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何谓公道?公道需要人来主持。
谁有能力主持公道?唯有上位者。
谁需要人来主持公道?唯有下位者。
本就是不同阶层,也并非共同利益群体,即便有所谓的公道,那也是上位者想要的公道。
于上位者而言,下位者只不过是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目的达成,工具便失去作用,便将其弃之不顾。
在江景辰看来,身处封建王朝之内,陷入政斗漩涡当中,去谈公道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将人利用完之后,再回过头来说要帮着讨一个公道,就好比是猫哭耗子一般。
“公道”二字,谈之有愧,倒不如说是要给死者家眷一个交代,又或者说要替何展康报仇来的坦荡。
孙敬远难以回答,无奈笑了笑,说道:“再说下去就远了,老夫想说的是何展康一案并非是你所想那般,背后不存在什么阴谋。”
话题重新被拉了回来,江景辰也不做延展,只道:“您老这话可信度似乎不高,让人很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