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成佛,我离出关的日子还早。
住在禅房,每天晨起看日出,晚上看落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日子过得规规矩矩、干干净净。
每天,安邑浠会送来热水,供我一天日常所用。
夜晚,山上的气温降低,她会升上围炉,放在禅房中央,辐照我的身体。
偶尔,她会拿着经书,坐在念经垫上,一本正经地陪我闭关。
在荒庙,除了灵启大师,接近我最多的人,就是安邑浠了。
我已经习惯了她轻盈的脚步声,在每一个黎明响起。
我也习惯了她平稳的呼吸,在每一个朝霞落日中,起伏不绝。
我甚至习惯了她的身体距离,在每一个夜晚,忽近忽远,忽隐忽现。
在闭关的日子里,我大部分时间是熟睡的,清醒的时候很少。
每次清醒的时候,安邑浠都安静地坐在念经垫上,双目紧闭,一副花仙子的清纯模样,可爱至极。
她的寂静,她的无声,她的安逸,都带着一股仙气。
她不在的时候,我会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直到看见她,心绪才会安宁。
我从来没有在这么长的时间独处过,就算爷爷仙逝和父亲大人过世,我也没有经历这么长时间的孤身独处。
在戾国,我一直有安小熙的陪伴。
十二时辰的贴身照顾,像血液流动不息一样,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到了鼎国的荒庙,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好在安邑浠在这个非常时刻出现,让我瞬间有了一种依靠感。
就算她离开禅房,我的心也有了一种莫名的牵挂。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元神,侵入到我的元神造成的心灵感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生命气场,融入到我的生命气场中,产生的融合互动。
总之,自从安邑浠用自己的真气输入我的体内之后,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和她的生命融为一体。
不管她走多远,我都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我的身边。
就像现在,她的身体从空中划过,信号越来越强烈。
虽然我的感应系统被灵启大师封闭了,接受万小熙和韩嘉珊的信号很弱,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安邑浠的存在。
安邑浠飞越的高度有限,仅限于三米的高度,很快,我听见轻盈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开门声。
安邑浠用一只脚踢开了闺房的门,返身把韩嘉珊平放在自己的床上,将万小熙丢在一张椅子上。
韩嘉珊继续昏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苍白的可怕。
万小熙体力不支,瘫倒在椅子上,手脚僵硬,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邑浠立即升上围炉,闺房内很快有了温度。
接着,安邑浠打开热水壶,拧了一把热毛巾,给韩嘉珊擦了擦冰冷的脸,用热毛巾捂住她的双手。
最后,倒了一壶热水在盆里,给她温脚。
当热流缓缓流入韩嘉珊的体内,她的血液开始复苏流动膨胀,渐渐露出生命的颜色。
终于,韩嘉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后,惊讶眼前陌生的环境和不熟悉的人。
她看着安邑浠,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