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传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穿好了衣服。他扶着妹妹坐起来,把枕头垫在她的身后。他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把妹妹平时常用的化妆品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一面镜子捧在手里,对着妹妹。
妹妹静静地看着他,她什么也没有问,她把那些化妆品一样一样拿到面前,开始化妆。她先用粉底霜匀了脸,用眉笔仔细地描了眉,勾了眼线。她用一支微小的毛刷在睫毛上涂睫毛油,让它们显得浓密而美丽。她用粉刷在脸上扑着腮红,扑在颧骨的两侧。
她一点一点地在变。沙传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第一次这样看着一个女人变得美丽和神采飞扬。
她最后开始涂唇膏,她逐一地比较着唇膏的颜色,最后选择了一种稍深一点的大红唇膏。她细细地用唇膏涂抹着嘴唇。一切都好了之后,她放下唇膏,默默地看着哥哥。
沙传泰不动声色地收走了化妆品,把它们放回到梳妆台上,一一摆放整齐。他打开妹妹的衣橱,从里面找出妹妹的胸罩、内裤、长统袜和白色的真丝衬衣,并一一帮助她穿好。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灰色的西装套裙,看了看,又把它放了回去。接着,他找出一套红格子的马夹套裙,转身举给妹妹看。她点点头。他回到她身边,帮她穿上这套衣服。
都穿好了之后,他扶着妹妹躺下,替她扯平了衣服。他轻声说:“再等我一会儿。”
他起身出了房间。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棉花裹着的小安瓿瓶。
这是氰化钾。是他在搜查一个罪犯的家时找到的。当时他随手把这个安瓿瓶放进口袋里,后来却忘了上缴。他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把它留了下来。
他把这个小小的安瓿瓶握在掌心里,转身回到妹妹的房间里。他在妹妹的身边蹲下来,长时间难舍难分地看着她。妹妹也同样长时间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神异常地平静和信任,甚至还带着一点微微的笑容。
“阿静,”他轻声说。
“哥,”她回答他。
“咱们结束了,行吗?”
妹妹看着他,轻轻地合了一下眼睛。
沙传泰慢慢地拿出了那个安瓿瓶,举到她的眼前给她看,然后把小瓶送到她的嘴边。阿静看着哥哥,什么也没问便张开了嘴。沙传泰把安瓿瓶放进她的嘴里,让她的牙齿咬住。就在这时,阿静的眼睛里渐渐地溢满了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他的眼睛里也流出了泪,但他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嘴里轻微的一声脆响,她咬碎了安瓿瓶。只几秒钟,她脸上的神情便凝固了,呼吸也停止了。
沙传泰的脸色变得惨白,象石头一样坚硬的脸上绷出了曲折的青筋。他的手颤抖着替妹妹合上了双眼。他埋下头去,压抑着肺腑中的阵阵嚎叫,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只用十指抓挠着自己的胸脯,不一会儿,他的胸前便鲜血淋淋了。
晚上 11点25分
夜很深的时候,黄立德从昏睡中醒过来。他感觉到身体的疲倦和虚弱,下身的痛苦尤令他难以忍受。
卧室里仍然亮着灯,他和余叶玲的衣服零乱地扔在床头和地上。房间里的气味令人作呕。
余叶玲斜卧在床上,一只手别扭地压在身体下面。她的呼吸很不安稳,不时发出几声呻吟和抽泣。
黄立德坐起来,他感到头很疼。他低头看看自己,一阵刺疼又象触电似的传递上来。他没想到自己会弄成这样。###的包皮十分丑陋地红肿起来,里面象充满了液体。有些地方脱了皮,渗出粉红色的血丝,稍一触动就疼痛难忍。他哼了一声,忍不住骂出声来。
他勉强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他在洗脸池里放了一些热水,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下身。###上一沾了水,就象被盐腌了一样疼。他用热毛巾捂住下身,好一会儿才感到轻松了一些。他稀里糊涂地用毛巾擦了擦脸,趔趄着走了出来。
他不想上床。床就象是他的屠宰场,他总在逃避这个屠宰场。他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瞪视着床上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人吗?她那么贪得无厌,象吸血鬼一样贪得无厌,随时随地都会对他提出那个下流的要求。她有那么多让他惊讶的招法,甚至对他用药。可卡因?他妈的这是毒品呀!这东西真他妈的厉害。我他妈的简直就是个傻瓜,他在心里恶狠狠嘀咕着,我他妈的就象个婊子一样被她玩。想到这里,他心里委曲得难以自持,泪水就象小孩子的尿一样流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对床上的女人骂道:“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烂货!骚货!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他冲过去,在她的背上打了一拳。
昏迷中的余叶玲并没有醒过来,只是痛苦地哼了一声。黄立德吓得立刻收住了手,他的恐惧和恨搅和在一起,他知道,他整个都在她的手心里。说到底,她是他的老婆,这一点多少使他心里好受一点。她很漂亮,也很风流,他心里的好受更多了一点。他一边骂着,一边多少有点爱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他向她的下身看了一眼,她的情况同样不好。她也被弄伤了,红肿并且在流血。他起身到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抖开来捂在她的两腿之间。她的全身猛地抽搐了一阵,发出大声的呻吟。他一边擦着一边说:“烂货,你这是他妈的自找的!你他妈的活该!”他心里的气又冲了上来,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下贱。他用力扔掉毛巾转身走到一边去穿衣服。
他穿好了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就象喝醉了酒一样。
他走出家门,一直走到大街上。外面有些凉嗖嗖的,风潮湿地吹过他的身体。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开过一辆汽车,呼啸着从身边驶过。很久以来就藏在他心里的一个念头渐渐地清晰起来,真他妈的该给她一些苦头尝尝了。
他在街头的拐角处找到一个电话亭。他走进去拿起电话的时候,心里又开始害怕了起来。那终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那是一件很玩命的事。他的手心里很快就浸满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