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伞,也没有笠,更没有蓑衣。
他被淋得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衣袂迅速垂入青石板路。
齐绣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尽管整个人失魂落魄,可是那张脸却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英俊洒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
僵硬,冷漠,枯寂,死灰。
了无生气。
唯有经历过大悲大哀的人才会拥有那种眼神。
一瞬间,齐绣羽蓦然觉得两人真是同病相怜。
“或许你也刚刚受过致命打击吧?”
她擅自揣测着,忽然对他充满了好奇与憧憬。
她想不出谁会毅然抛弃这么一位帅哥。
不过转念一想,随即又立刻释然,有些事情绝非可以勉强的。
尤其是感情。
“我自问没有哪一点不及那女子,可表哥还不是离我而去?”
一缕别离愁绪涌上心头,化作两滴清泪滚落雨帘内,再也分不清是雨是泪。
两人就那么擦肩而过。
令齐绣羽万分难堪的是,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望向自己一眼。
那双空洞洞的眼神,笔直望着未知前路,毫无留恋地一步一步前行。
“笃笃笃……”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逗留在齐绣羽脑海里的,除了那双眼,还有一柄宽大厚实的漆黑长剑。
我拐过街角,笔直地凝望着胡同里那堵朱红院墙上露出的一串风灯。
它迎风飘摆着,七盏灯在萧瑟春雨中摇曳出一抹抹清冷丰姿。
“幸好是七盏白色,果然没人跟踪吗?”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依旧扮作失魂落魄的模样,拐进一栋普普通通民宅。
天井四四方方。
围墙青蓝斑驳。
老树新抽嫩芽。
公羊冶悠然自得地坐在屋檐下品茗。
热腾腾的雾气,将他那张脸容映照得若隐若现,越发飘飘欲仙。
我强忍着要揍扁他的冲动,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端起茶水一股脑倒入喉内。
公羊冶慢条斯理道:“三少爷看也不看就喝,不怕我的茶水里有毒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不要打岔,我只想知道,白痴般淋雨就可以泡到她?”
公羊冶干脆利索答道:“不能!”
我的右手迅速握紧剑柄,空洞洞眼神刹那变得犀利无匹。
这一柄虽然不是赤月魔剑,但凭借我的剑法,任何人也休想囫囵离开。
公羊冶波澜不惊道:“不过好感却建立了一点,对下一步行动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