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仍蒙蒙亮,她看了看闹钟,五点多,还早。可是心中的恐惧未去,她睁着眼睛,留意四周动静,连翻身都小心翼翼,深怕梦中那只大蜘蛛仍潜伏在侧!
“呵——”桑瑜今天呵欠连连,坐在电脑前忍不住张嘴。
“小瑜,你今天很没精神哦,刚刚记帐的时候看你头都快贴在桌面了,晚上的课有这么重吗?”好同事兼好友的陆文芬免不了关心她一下。
“还好啦,大四了,要修的学分比较少,不是很难应付。”
闻言后,陆文芬撞了她一下,神秘兮兮地说,“昨晚去哪里疯了?”
桑瑜白了她一眼,“我还有时间疯啊,睡觉都来不及,哪有空浪费时间。”她才不像其他同学那么有闲情逸致精力充沛。
“不一定,白天上班,晚上念夜间部,还不是有人照玩不误,你们班不是就有一个?”
桑瑜有气无力,懒懒地开口。“那不是我,他们好福气,没有经济压力,我没那种精力。”
“不然是怎么回事?”
“作了一个恶梦,六点不到就把我吓醒了。”
“梦见外星人攻打地球?”
桑瑜扁扁嘴,这妮子敢情是电影看多了。“梦见一只黑色的大蜘蛛,说什么我作恶多端,要吃了我。”
“哈!有趣!只不过是个梦嘛,何必在意?”
她仍心有余悸,“那个梦太真实了,反而不像梦,寻常的梦没有章理,印象也模糊。可是那个梦太清晰了,连我们的对话都有条有理,好像一部戏在你面前上演,令人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得不相信真有那么一回事。”
“有这种事?”
“骗你干嘛。”
陆文芬一阵认真的思索。“梦可以反应现实生活,也许那只会吃人的黑蜘蛛就代表我们那个又抠又没人性的老板,我们被他压榨太久了,一人当做两人用,有苦无处说,薪水又是如此微薄,薄的让人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加上你晚上又得上课,长期精神不济的情况下才会作恶梦。”
俨然一副专家口吻,但桑瑜宁可相信使她安心的分析。
“别想那么多,梦只是幻觉,你难道要受它影响?”
“没错,只是梦而已,何必耿耿于怀。”
陆文芬豪爽的拍她的背打气,“别让那只铁公鸡坏了你一天的心情,我们不要称他的心,不值得。”
桑瑜抬头眯眼,嘴角弯弯的笑,“我知道解梦一说是瞎掰,不过谢谢你了。”
“随口两句不必言谢,干脆用行动表示,改天请我吃饭。”
“真受不了你,比铁公鸡还一毛不拔,几句话就想讨赏,以后要是失业了,算命摊这行还满适合你的。”
突然陆文芬脸色大变,鬼祟地对地吐舌头,“铁公鸡来了,我闪了。”
可不是,那个秃头大肚的老板,正张着白多过黑的眼珠子四处梭巡,监控他手底下的员工。
下了班,桑瑜急匆匆的赶回住处,租来的这间房是房东顶楼加盖的陋屋,好像被遗弃的孤儿,里面的的陈设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家徒四壁。她并不在意,这里只是她落脚休息处,只要能睡得饱,其他的她都可以忍受。
洗掉一身的疲惫后,没想太多就上床睡觉了。她喃喃自语,“累死了,今天一定一觉到天亮,那个梦,去他的吧!”
她睡着了,很深很沉,没有任何的不安。
但才刚睡着,她又醒了过来,环顾四周。看来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她。
她不由自主的睁眼,大大吃了一惊,又是昨夜相同的情景,她恐慌的坐起来,喃喃自语:“这个梦是连续剧还是旧戏重播?就算重复我也不要一成不变地守在这里。”
跳下床,快步朝房门走,扭转金属门把,然而门锁却锁牢了。她不信,把门踢得很响,试了几次,依旧徒劳无功,惊恐之下她顾不了许多,虽然她舍不得破坏这些高贵精美的家具,不过逼到绝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不要被困在这里,抡起椅子丢向那扇落地窗,结果没有预期中的玻璃破裂四迸的情景,反倒是那把椅子弹回来了!
她大声尖叫,在看到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画面后,她实在无法抑制激愤的情绪,“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什么烂灵异节目!”一小部分的理智回来了,“冷静,冷静点,我太累了,这是唯一的原因,我绝对没有疯,一切都是虚假的,虚构的,而所谓虚构就是不存在的,魔由心生,只要不相信,一切都会消失无踪。”她努力说服自己。
“自欺欺人。”同样的声音,阴阴冷冷,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在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