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只是为六小姐着想。”翠如恭敬地答道,眸中却喊着挑衅。
云舒温和地笑了笑:“倒是我的不是了,竟让长辈久等,只是若过了病气儿给贵人就不好了,姑姑的贴身丫头果然细心,不过靖海侯府的事儿,还轮不到齐国公府的丫头来管,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去。”
翠如脸色变了变,云舒这话可说得毫不留情,不仅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还暗讽夫人管的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没有已出嫁的姑娘还管娘家人的道理,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一个丫头,当即便反驳道:“奴婢也是为六小姐好,丞相夫人和礼亲王老太妃都在,您若是不去,岂不是失礼,早就听闻六小姐知书达理,今儿怎如此推三阻四,莫不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云舒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把守的丫头婆子,思赋着若忽然把她们调开,会不会引起怀疑,抱歉地看了翠如一眼,发现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不过算她倒霉了,谁让她撞到自己手上,轻轻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丝毫没有内疚的说道:“放肆,拉出去掌嘴,竟敢挑拨我和姑姑之间的关系,这等恶奴当真该死。”
几个丫头婆子听到命令立马冲进屋里,翠如惊愕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六小姐转变竟如此之快:“谁敢,我是夫人身边的丫头,要教训也轮不到你。”
云舒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转头看向芷棋:“帮我跟丞相夫人和老太妃道歉,就说今日不方便,改日再登门道歉,至于这丫头的话,你就当着她们的面儿说一遍,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齐国公夫人竟然能代表丞相府和礼亲王府了。”
“你胡说八道。”翠如大惊失色,她明明没那个意思。
云舒微微弯起唇角,她就是胡说八道又怎样,丞相夫人和老太妃为了颜面,纵然明知她无事生非,也会遮掩过去,谁让翠如不敬主子的是事实,真是刚想要枕头,就有人送来了,她又何乐而不为。
“把她给我带下去,其他人也去吃饭,我这里有琼画侍候就够了。”云舒微微笑着说道,扫了门外的人一眼。
“小姐。”芷棋迟疑了一下,直觉有些不对,她们都离开了小姐怎么办。
云舒瞪了她一眼:“叫你去你就去。”
“哦。”芷棋纵然有满肚子疑问,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她平时虽然鲁莽,却也深知小姐不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命令,她或许会有好奇,会有不满,但她绝不会不遵从吩咐,冷笑地着看了翠如一眼:“带走。”
人都走光以后,云舒便赖在椅子上不想动了,今儿还真够累的。
“小……小姐……”琼画轻声唤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紧张。
云舒懒洋洋抬起头:“他人呢。”
“在……屋里。”琼画结结巴巴地说道,心中惊疑不定,猜不透那男子的身份,小姐又怎会和他认识。
云舒心中一默,便知道是何缘故,感情是七皇子大人怕丢人,忍着笑说道:“走了,一会姑姑找来,我们就麻烦了。”
罗睿渊心中恨得牙痒痒,却也知她说的是实情,冷着张脸走出屋子,周身都写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
云舒悄悄瞟了他一眼,赶忙收回视线,琼画的手艺不错,裙角和袖边儿只帮他改长了点儿,发丝随意挽起,前面留了一撮刘海,使得他本就俊逸的脸庞显得柔和起来,凤眸微微丄挑,常年养成的尊贵气质,乍眼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百分百的大美女。
“一会我去斋济堂,您自便。”云舒淡淡地说道,斋济堂是吃饭的地方,也是所有殿堂的必经之路,相信只要离开了内院,他自会有脱身的法子。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罗睿渊黑着脸,极不心甘情愿。
云舒点点头,对于人情这东西不置可否,一切端看他的态度,若是记得没错,他已经欠过她一次了,还当真是债多了不愁,区区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不过有也总比没有好,她就先收着了。
云舒对龙腾寺不熟,罗睿渊走在前面儿,绕过几间歇息的小院,沿着小路,很快便出了内院,还来不及松口气,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只所谓祸不单行,罗睿渊脸色变了变,赶忙闪身躲到一旁:“别让他发现我。”
云舒心中暗恨,他倒是躲得快,自己可该怎么办,此处人多口杂,三教九流都有,她身边只有琼画一个丫头,不用老太太使计,说不定她的名声就没了,赶忙把斗篷拉得更低一点,遮住整张脸颊。
琼画心中也是一急,对那出现在小姐房中的男子更是恨得不行,急忙挡在了云舒身前,淡淡地看向来人。
云舒暗自叫苦,心中把罗睿渊又恨了一遍,本来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但刚才她们主仆几个一系列的动作,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看模样应是一位练家子,手上拿着一张画卷,画上的人不是罗睿渊又是谁。
琼画脸色一白,指着来人便骂:“放肆,我家小姐是闺阁千金,岂会见过外男,你是谁,休要在此进行污蔑。”
云舒暗叫了一声好,心中很快便有了主意。
“不知小姐是谁家府上千金。”秦杨脸色一黑,目光中的怀疑更深,这主仆看见他便停住脚步,行迹本就可疑,此时竟还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