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小白手沉在盆底。
她没有转身,但是沐朝夕肉眼可见她头上瞬间凝聚了一股杀气。
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在一天之内送走了八虎之首的刘瑾以及全部势力,一刹那间,沐朝夕感觉白术要杀掉自己灭口了。
沐朝夕是见识过白术那啥无情,翻脸不认人的。
他本能的后退,背靠房门,右手按住刀柄上。
哗啦啦。
白术依然没有转身,继续洗手,“沐佥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一个弱女子,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的手可以从刀柄上松开了。”
沐朝夕嘴硬,“我没有,你胡说。”
白术:“你觉得洗脸盆上的镜架只是摆设吗?”
沐朝夕定睛一看,紫檀木架子的洗脸架上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他手按着刀柄,一副戒备的模样赫然在目,故白术不用回头,就能发现他的紧张。
真是当场打脸啊。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聪明。
不过,沐朝夕自从结识白术,这样的打脸不计其数,他已经习惯(脸皮变厚)了,被戳穿后,脸不红,心不跳,右手从刀柄上撤退了,自然垂落到大腿侧面。
白术洗了手,用布巾擦干净手,然后拿起架子上的沤子壶,倒了几滴香蜜,细细在手背上涂开、揉搓,没什么事情会耽误白司药做好手部护理。
沐朝夕被晾在门口,有些尴尬,喂,你的身份被我揭穿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白术气定神闲,坐在罗汉床上,“沐佥事请坐。”
沐朝夕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白术:“堂堂沐佥事,居然惧怕我一个女人?”
沐朝夕把心一横,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郑金莲是你生母,你和正德皇帝是同福同母的亲兄妹,白司药,你不用否认,我偷看了那天的祭文,我还知道郑旺妖言案,你和正德帝关系一直是个谜团,我在昨晚终于找到了答案。”
白术上下打量着:“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告诉皇上邀功请赏?皇上太需要一件事打击张太后了,你刚才的话足够封一个伯爵。”
沐朝夕暗暗吃惊,嘴上却说道:“我已经告诉陆大人了,是陆大人派我来问你,白司药,你现在坦白还来得急。”
“不,你不用装模作样诈我了,你其实谁都没有告诉。”白术笃定的看着沐朝夕,“如果你真有留有后手,刚才就不会如此紧张的守在门口,还握紧刀柄,就是担心我会将你灭口。”
留有后招的人不会那么紧张。
沐朝夕哈哈两声,“我会怕你,真是笑话!”
白术指着罗汉床案几上的时令点心菱粉糕,“你要是真不怕,你就吃一口。”
一瞬间,沐朝夕回想起那晚浴桶里销魂的一吻之后,他失去了知觉,做了个无比幸福的美梦。
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沐朝夕还是嘴硬,“我不喜欢吃甜的。”
白术拿起菱粉糕,吃了一块,还喝了茶解腻,“你心虚,正好证明我的猜测。这件事目前你并没有告诉别人。”
吃或者不吃,都会中了白司药的套路。
沐朝夕也绝非以前的傻白咸,“白司药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