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梅早已站在门口,放过了励天,却挡住了励地:“哪有晚上搬家的,你爸也是为你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励地硬往外走:“妈,这是迟早的事,我会经常回家来看你的。”
张春梅眼眶里不觉溢出了泪水,眼睁睁地看着励地拖着大箱子走出了门去。励天不知什么时候又踱回到了张春梅的边上,愤愤地说道:“这小子,早有预谋,早知这样,真不该把购房款借给他。”
张春梅乞求般地说道:“你应该去把他追回来。”
励天根本不为所动,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发动机声,张春梅真的急了:“快去,还来得及。”
只听见励天“哼”了一声,两只脚象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了原地,门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已悄然消失。张春梅失望地叹道:“走了,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励天突然发怒起来:“四只脚的好管,两只脚的难管,你拦得住他今天,能拦得住他明天吗?”
张春梅只得无言地望着门外的方向,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家里的这两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具有同样重要的地位,一个也得罪不起,也一样地心疼不已。魏继海已被女儿拉上了出租车,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了暂时的平静,呆呆地坐在后座,一声不吭,两眼木然地望着夜色笼罩下的街景。魏小芸挽着父亲问道:“爸,你去那儿干什么?”
魏继海慢了好几拍地答道:“你放心,爸爸不武斗了,爸爸要和那家伙文斗,要讨个说法。”
魏小芸又问:“改天去不行吗?”
魏继海又愤愤不平起来:“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说个一清二楚,我会憋死。”
魏小芸无言以对,她暗暗庆幸没有酿成更大的灾祸,望着眼前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父亲,她的心里直发酸。母亲去世好几年了,是父亲含辛茹苦地又当爸又当妈地拉扯着她长大,她总觉得父亲是个有抱负的男人。可一眨眼,父亲竟变成了这模样,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此时,励天正在自己家的书房内打坐静思。忽然,大门处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很让人有些惊恐不安。张春梅急急地跑向了门口大声地问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声依然,书房里的励天不安地侧耳倾听着,随着一声急急的脚步声,张春梅闯进了励天书房报告道:“老励,你们办公室的老魏,魏继海来了。”
励天一惊:“他来干什么?”
张春梅惊魂未定地答道:“女儿陪着来的,好象有些不对劲,你不要见了吧。”
励天沉思着,没有回答夫人的话,张春梅琢磨着又说道:“我去应付一下,就说你不在。”
励天手一挥,止住了夫人的脚步:“不,上了家门,没有不见的道理。”
张春梅开了门,让进了魏继海父女俩,魏继海没有入座,却激动地在屋里踱着步,只是苦了魏小芸,时刻紧张地盯着父亲,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励天轻轻地来到客厅,对着魏继海招呼了一声:“老魏,请坐。”
魏继海闻声猛地站住,回身慢慢地抬头望着励天,半晌才说道:“老魏?你叫我老魏!好,叫得干脆,主任没了,也只能叫老魏了。”
励天依然一副平心静气的神态:“请坐吧。”
魏继海没理会励天的招呼:“那我叫你什么呢?老励?励总裁?励老板?算了,也叫你老励,我们平等对话。”
励天再次吁请道:“能坐下聊吗?”
魏小芸欲拉父亲入座:“爸,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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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荣誉而战》17(6)
魏继海忽然现出了一付伤心的神情:“坐?我坐哪里?这里哪还有我的位置!老励,你还记得吗?二十年前我帮你一起创业的时候,那时你还是一口一声地叫着小魏、小魏。现在小魏变老魏了,却被你一脚蹬了,蹬得真彻底啊!”
励天有些心情不宁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魏继海死死盯着励天:“怎么,我连话也不会说了?怪不得要被别人炒鱿鱼了。” 说着突然一个劲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边打边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堕落到这样无能的地步?我是老年痴呆早发?我真该去一头撞死!”
魏小芸连忙紧紧挽住了父亲,一旁的张春梅吓得面色煞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励天硬着头皮劝魏继海道:“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
魏继海被女儿硬是按着坐了下来,一双眼睛怪异地看着励天,一会儿轻声轻气地说道:“你在哄小孩?那我就做一个小孩吧,你就做托儿所的阿姨,阿姨象妈妈,妈妈会爱所有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