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听颜白怒吼的这些话就知道要遭。
念头还没落下,蒋亚卿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惊呼声还未响起,剩下的三个也都发出了呼天抢地的哀嚎。
颜白突然间的出手,且出手速度极快,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么近的距离突然暴起伤人,谁又能想得到。
“大胆,颜墨色,你要造反么?”
李二的一声怒喝让颜白呆滞当场,再看看蒋亚卿等人,全部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李二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大殿中你都敢伤人,若等我百年之后,你岂不是敢上来殴打皇帝?这议事的地方岂不是要用拳头说话?”
“来人啊,给我讲讲颜白这个行为该如何论罪?”
李二的话音刚落下,二十多位身着獬豸冠的御史齐齐走出,朝着李二躬身行礼后齐声道:“启禀陛下,臣等有本奏。
臣等弹劾宜寿县公颜白有不臣之心,从贞观六年起,楼观学收贱人子嗣入学,乱我朝根本,此为一罪。
贞观二年,宜寿县公任万年令,操收金钱买操控人心,人证物证俱在,此为二罪。
贞观四年任少府监,制火药,如今楼观学有火药千余斤……
半个时辰,足足十七条罪状,十七条罪状皆有人证物证,言之有物,虽有牵扯之嫌疑,但证据十足……
颜白呆呆的看着,他以为今日的朝堂李泰是主角,没有想到自己才是,报复来的真快,快的让人难以招架。
当长孙无忌看着脸色铁青的颜白,又瞥了一眼二十多位身着獬豸冠的御史,不自然的露出了些许的怜悯。
而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神态。
这么多獬豸冠的御史一起弹劾,那事情肯定是坐实了,就算颜白再得帝心,但为了权衡,这朝堂也容不下他了。
这一次就算颜白有诡辩之才,就算不死,但在这张大网里也插翅难逃。
就在在场的人开始惋惜朝堂将会少了一位年轻官员的时候,所有人的瞳孔不自觉的微微一缩。
龙椅的左后侧,那个让人忽视的角落里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人,身着颜家大袭冕,左手随意的拿着一支笔,右手托着一方大印。
他嘴角带着笑意,缓缓地从阴影里走来。
一双眼眸炯炯有神,灿若星辰。
与此同时,二兄颜相时,三兄颜勤礼,四兄颜育德也齐齐从一旁走了出来。
四兄弟紧紧地把颜白护在身后。
六神无主的颜白笑了,一股莫名的底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自信从绝望中升起,在这个百口难辩的至暗时刻。
颜白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是啊,大兄来了,当大兄穿起大袭冕的那一刻,这世间还有哪个御史不胆寒,又有哪个人敢大声说他从束发求学的那刻起没有受过颜家的恩泽教诲。
圣人门下,当问心无愧。
这朝堂实在太脏。
(本卷结束,下卷,《我与旧事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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