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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3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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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动手术三个字,潘希年脸色一白,话都有点卡壳:“不能等牙齿自己长出来吗?非要做手术吗?”

“龈瓣阻挡了智齿的生长,这才会发炎。x光显示你两颗牙齿位置都还算正,所以只做个切除的小手术就可以了,不需要拔智齿。”

鉴于医生的目光中隐约有“你很走运”的暗示,潘希年决定还是不要问如果拔这两颗智齿会是什么结果,道谢之后领了药,领了预约单,拉着费诺赶紧走,直到走出牙医诊所再照到太阳,潘希年才觉得人又活了下来,扭头对费诺说:“呃……我不想做手术,谢天谢地只是智齿……”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费诺难得地板起脸来,但这份严肃实在很难长久地维持下去,在看到潘希年微微咬住下嘴唇后,他揽住她的肩膀亲了亲额角,“如果你不想接下来的每个月都这样疼上一个礼拜的话,就听医生的。这真的只是个小手术,别怕。”

潘希年有点哀怨地想又不是你上手术台,牙医诊所根本是外星人开的,想撇嘴,嘴角实在太疼,只得作罢,老老实实跟着费诺回家,吃消炎药去。

有了医生对症下药开的处方药,再加上费诺的照顾,折磨得潘希年痛不欲生的牙疼,总算是消停了下去。费诺带着潘希年去复诊,很快被告知:“炎症退下去了,可以手术了。”

潘希年简直傻了眼。她原先的打算是消肿之后先拖过毕业典礼,然后费诺和她要去意大利度假,怎么也能拖一会儿,等费诺回国了,又能再拖一阵,总之不要动手术。但眼前的形势完全不在她的计划里,费诺就在边上,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看出潘希年的僵硬和犹豫,费诺和她手拖手,低声说:“别自己吓自己,我在这里。”

结果手术台真的是两个人一起上的,潘希年躺在那里,浑身紧绷,像块石头,费诺就坐在边上,握着她的手。

好在医生见得病人多了,倒也不特别引以为怪,只是看她紧张得太厉害了,开玩笑说:“放轻松,我这儿是牙科诊所,不是妇产科,你看你要把你先生的手捏碎了……”

潘希年脸一红,转头去看费诺,交握在一起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放开。

虽然麻药针戳进牙龈的一瞬间潘希年疼得肌肉都在发抖(一半是给自己吓的),整个手术倒是很顺利,也比潘希年想象中的快多了。下手术台的时候她脚还是有点软,背后也湿透了,但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过关。出诊所之后,潘希年抱怨舌头麻木得一点知觉都没了,费诺看她蹙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样子,把人拉到背阴的柱子下面,递过去一个很是彻底的亲吻,吻完之后看着潘希年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好像有麻药的味道。”

潘希年本来还在脸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伸出手重重捶了他一下,随后跟着费诺一起笑起来,手术的阴影暂时被抛开,她挽着费诺,朝停车场走去。

走到途中费诺忽然说:“哦,云来托我向你问好。”

费诺出发来西班牙的前一天,云来到t大来拜访他。云来一年前毕业之后,考到家乡的设计院工作,事业稳步向上,这次到t市出差,就专程来看看费诺。

他一进门看见原先堆满了书籍和资料的书架全空了,一些三年里看熟悉的很多摆设也都不见了。他一愣,差点错过费诺给他递过来的水:“费老师,你要换办公室?”

“我已经交完辞呈,下个学期就正式离职了。”费诺平静地说。

云来即刻沉默了下来。

虽然费诺从来不曾提起过和潘希年的事情,但自此潘希年去了西班牙,从来一直是工作狂的费诺一定空出寒暑假,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刻才会重新出现在学校,从未有过例外。这意味着什么,云来当然心里有数。费诺从来不曾隐瞒,却也不解释,直到今天,如果不是费诺告诉云来他辞职的消息,云来恐怕也还是什么也不会说。

“之后呢,准备去什么地方?”他尽量问得轻松。

答案果然是预料之内的:“目前的打算是回德国,回到本行,不再教书了。”

云来点了点头,神色不免有些黯然,短短一番话在心里斟酌良久才得以说出:“在您门下三年,学到了很多东西,毕业之后才知道当初您付出的心血。现在知道您不再教书了,回到专职的本行,这当然也是好事,就是不免为后来的师弟师妹们觉得可惜,没有机会受您的教导了。”说到这里他猛地想起,费诺自他研究生三年级起就再也没招过新的学生,原来是早就想好等潘希年学业一结束,就回欧洲去的。

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又一次安静了。而与此同时,费诺看着自己欣赏和器重的弟子,一时也有太多往事掠过心头。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云来的工作,顺带提到费诺第二天的飞机去欧洲。云来这才意识到不该久待,起身告辞,走到门边,还是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说了一句:“那也请替我向希年问好。”

感觉到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松开心底一根线,费诺同样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一定,谢谢。”

费诺说完这句话,半天没等到潘希年的回复,不由得瞄了她一眼;她这就点头:“哦,他毕业一年了吧,工作得不知道怎么样?”

“我走之前他正好来学校,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很不错,将来必成大器。”

听他说到自己的学生,又不自觉地用回师长的口气,潘希年不禁笑了。费诺连连看她许多次,见她也不说话,也一直等到转到下一个路口,才望向街道的尽头,若无其事地问:“你不问我吗?”

“问你什么?”潘希年挑眉。

“问我当年把你推给云来,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句话陡然变得又轻又快,恨不得急掠过去似的,又不等潘希年真的问出来或是作任何表态,费诺已经先一步自问自答:“有点……不,非常嫉妒。”

他捏紧了潘希年的手,等待她的回答,可她却微微笑着也捏了捏他的手,更紧地挽住费诺,头亲密地依上他的肩头,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是因为牙疼这个小风波,等潘希年恢复到位,不知不觉就到了毕业典礼的前夜。那天晚上费诺和潘希年出去吃饭到十一点才回来,第二天又要早起,所以哪怕谁也没有睡意,还是各自去冲了个澡,准备就寝。

尽管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费诺每次来西班牙看她,都是在客厅睡沙发。起先倒也还好,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这种坚持让潘希年着实有些着恼,她也并非没有暗示过,费诺似乎也不为所动,一如故我。现在潘希年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沙发,总是觉得刺眼,咬着嘴唇坐在一角出神,直到费诺也从浴室出来,看她还没去睡,就问:“明天不是一大早就要起来?”

“不困。”她抱着膝盖,闷闷说。

费诺看她头发没擦干,就把自己手边这条浴巾从脖子上摘下来,也坐下,给潘希年擦头发。她起先挣扎了一下,后来还是顺服了,勾低头,任那齐腰的长发垂下,任费诺的手隔着浴巾抚摸过她乌黑的头发。

“头发又长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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