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要不是上使大人出手搭救,只怕我们都要陨落在那天地秘境古城之内了。”
“是啊,是啊,谁也未曾想到,那古城之内,竟然有一位被时代遗忘的疯子修士。”
“好在那荼毒太乙世界的凶地秘境,终于被毁掉了。”
“此番上使来我们小玄界,实属我等无上的荣光,我等日夜期盼上使降临,已有数百年了,数十年前的那一场冲撞,还请上使勿要见怪,好在那青萍书生顾白夫妇皆已伏诛,只剩下一个逆子还苟活于人世间,图污背剑人之名……上使旦有差遣,我等定当遵从……只盼上使看在我等如此诚恳的份上,让我们有机会到大世去看一看……摘去我们身上的枷锁樊笼。”
说话的人是方天正,原来他并非沉默寡言,他的沉默,只于小玄界的修行者和苍生之漠视,他的奉承,只为解去自身的枷锁,谋取个人的利益。
而那些自诩修行的高僧们,眼观鼻,鼻观心,皆无声似入定。
当所有的人和景在顾余生脑海里深深烙印,那阿谀谗谗之声入耳,顾余生这才明白,原来小玄界与大世之间,从未断绝过往来,只是他身为背剑人,从青萍来,纵然走到过中州,上过敬亭山,在仙葫州斩过妖,却都未曾真正的进入修行界的圈子。
他,始终是一个外人。
所有的谋局,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可笑的是,他的阿爹,阿娘,甚至那些为人间朴素理想而战死的人,此刻在田在野,方天正的口中,竟都成为了大罪人。
怪不得小玄界的修行者,从未将他视为同一类人,也从未将他父亲视为同一类人。
雪山玉阶前。
顾余生莫名地笑了。
他终于明白当初尊师秦酒所说的独行黑暗是什么意思了。
世间大局,他从未有资格参与。
所谓小玄界的劫数,何尝不是小玄界修士的一场盛宴,他们饮的是千百年来为人族争取生存之地,换来朝夕和平者的热血。
至此地。
如此景。
顾余生再没有掩藏自身的必要。
还是敬亭山那位扫地的老儒生说得对。
这个世上的道理。
就应该用剑来讲述。
铮。
青萍剑出。
万丈青芒剑气斩尽苍茫白雪。
少年声音呼啸震九霄:“如此热闹盛会,诸位怎么不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