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彩道:“前辈可否告知困难之所在?”
“恶扁鹊”道:“除了‘三焦’之外,其余经脉全断。即使‘三焦’也若断若续。”
麦秀道:“听前辈之言,似乎已完全绝望。”
“恶扁鹊”道:“老夫说过完全绝望了吗?”
麦秀喜形于色,道:“这句话出自前辈之口,最最令人兴奋!愿闻卓见。”
“恶扁鹊”丑恶的脸上尽是难色,道:“据说五十年前、武林中有位侠僧,名叫不了和尚,此人武功别走溪径,与当时的黑中白黑大侠合称‘南北二绝’。这不了和尚研出一部洗髓经,能治走火入魔,甚至失去武功者,但是,要找不了和尚谈何容易!”
麦秀道:“就是不了和尚?”
“恶扁鹊”道:“老夫前年冬天在怒山采药,曾于某夜在山洞中遇见一个怪和尚。”
有人笑了起来。麦秀道:“出家人骂‘三字经’?”
“你忘了他叫‘不了’和尚?所谓‘不了’,就是尘缘未了之意,也就是和俗人差不多的意思。所以他蓄有发辫,仅在头顶上剃去约几拳大小一块,但束发可以遮住,身着紫缎僧袍,绣有巨大的粉荷。”
麦秀道:“这简直是释迦的叛徒。”
“恶扁鹊”道:“也许由于‘不了’二字之下仍有和尚二字,所以也才在头顶剃去少许,华丽缎袍也保留僧袍的式样,证明他既是俗缘未了,却也仍是和尚,可自由进出憎俗两大世界。”
余大彩道:“他进洞翻你的药篮干什么?”
“恶扁鹊”道:“要‘夜合珠’(即赤首乌),我送他两株,问他的名号,他临去说了‘不了’两字。”
余大彩道:“那八成就是不了和尚,只可惜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
“夜长人奈何”,个中况味,马芳芳能深深体会。夜半醒来,无法入睡,习惯成自然地摸出枕下那件凌鹤的内衣。
按理说马芳芳已不是纯情的年纪,她已是过来人了。过来人不尚空泛,讲究实际。
但她十分执著,她不以为凌鹤就此属于姜不幸的了,尤其是姜不幸失常之后,她这意念更为坚定。
凌鹤的内衣能代表什么了那上面的体味又能代表什么?
但马芳芳不忍舍弃。所以李婉如就想不通,她不做隔靴搔痒的事。
忽然,她把那件衣服塞入枕下,伸手摸刀,稍整衣衫,自后窗穿出。这时她看出一个蒙面人离开了屋面。
马芳芳此刻可不怕蒙面人,她的雄奇大,非较量个高下不可,立刻跟去。
想不到蒙面人在郊外停了下来。
两人相距约五步对立。马芳芳忽然感觉今夜这个不是上次和她动手的那一个,这个矮了些。
马芳芳道:“蒙面人有两个?”
蒙面人点点头。马芳芳道:“哪一个是麦遇春?”
蒙面人道:“恕难奉告!”
马芳芳道:“你引我来此何事?”
蒙面人道:“谈谈合作。”
“合作?”马芳芳道:“我会和你合作?是不是邀我入会?”
“不是。”蒙面人道:“一旦事成,双头马车,你我都是会主。我知道姑娘雄心勃勃。”
“不错。但金须百炼,矢不轻发。”
“姑娘可否说得明确些?”
“尊驾邀我共谋大事,对尊驾必然有利,但对本姑娘其利安在?”
蒙面人似乎轻笑了一下,道:“严格他说,你我合作,姑娘获利远超过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