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外。我们去河边。”说着,亚历克斯这个近视眼衰男已经飞奔出了玛莎拉蒂家的旁门,这一阵子他总是在帝都日报上发表着文章。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有一位天才青年学着是来自南方的亚历克斯,最重要的是,他还画了一手好画。
早上的街道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萧索,那些流民现在依然住在黄金军团下面,而店铺也逐渐恢复了生意,原本破产的手工艺者也逐渐有了活儿干。
行人有些人认识戴眼镜狂奔的亚历克斯,店铺地老板们都在张罗着门前的摊子,偶尔也会拿着鸡毛掸子在那里擦着灰尘,街道很干净,没有小城的那种潮湿和肮脏。让人觉得很清爽,有一种空旷地高贵气息。
“亚历克斯。”面包店的老板喊了一声,手里捏着一个油纸包,然后扔向了他。
老板是个中年人,有着大多数这个年纪的人都有的酒糟鼻。红红的鼻头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他还曾想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盖特来着,不过显然亚历克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艺术和文学上。
“谢谢,大叔。”亚历克斯挥了挥手,继续狂奔,后面的阿波累的气喘吁吁。然后蹒跚地走到面包店的门口。掏出了十几个铜板,数给了店老板。
“阿波。可真是累坏了。”店老板笑着将铜板收好,然后摸出一块小面包,上面亮晶晶地一层蜂蜜,“加了奶油哦。”
“真的?”阿波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钱,钱是少爷的。”
“好了孩子,这是我送给你的,你都在我地店门前转悠了一个月了,盯着这个面包心里痒痒吧?给,拿着吧。”大叔微笑着,额头上的皱纹有些显得老,不过这也是大多数远东帝国子民的标志,勤劳的让人叹息。
阿波搓了搓手,然后飞快地从老板手里拿走了面包,冲出去好几步,才回头傻笑地喊道,“谢谢大叔!”
然后又啃着面包跟上了亚历克斯。
周围店铺的老板们都是哈哈一笑,倒也让人觉得几分清爽,不再有几个月前地阴霾,这里地人多半都是比较单纯,没有那么邪恶的念头,看着阿波有些矮胖地身躯在狂奔,几个店老板都是吹着口哨或者喊着加油,让人忍俊不禁。
面包店的对面是一家旅馆,三个月前已经关门大吉,不过现在又再度开张,昨天又来了一批出手大方的客人,他们住在了最好的三楼房间,那里有柔软的天鹅绒被子,水是从五星光耀城的地下河流灌上来的,还有光线温和的魔法灯具,房间内部布置了恒温的魔法阵,这一项就花去了老板十个金币。当然,请一个魔法师确实不怎么容易。
尽管在半年前让人对魔法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但是事实上魔法师依然是最为神秘和稀少的职业,严格地说,只会简单的几个法术并不能称为魔法师,顶多算是学徒。
“想不到半年过去,这座城市反而显得有些温馨。”旅店的三楼窗前,一个女人扶着酒杯,望着远去的两个年轻人身影,喃喃地说道。
“马克伯爵是个好相处的人吗?”女人又忽然问道,她转过了头,旁边站着两个手执法杖的魔法师,他们穿着黑色的法师袍,水蓝色的镶边看上去有几分神秘,他们是水神教的人。
“听说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一个魔法师说道,“丹迪。巴里曼说他是个暴徒,恶棍,并且人性的肮脏发挥到了极致。”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说话,只是喝酒。
这只不过是帝都新时期平凡一天的开始,少了许多阴暗和悲惨,多了几分安宁。
就是那样。
亚历克斯。盖特注定成为不了一个合格的贵族。就像马克说地那样:那小子即便是做书记官,也是一个最为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书记官。
于是罗曼蒂克这个特殊的名词被冠之以诸如“盖特式”“亚历克斯派”等等说法,其实这不过是亚历克斯的胡闹,或者说,他本性如此。
他是个胆小鬼,这一点玛莎拉蒂家族集团都知道。阿尔济双鬼神能够和亚历克斯相处地很好,而其余所有人的文明人几乎闻到青鬼身上的血腥味就要崩溃。没有哪个仆人愿意服侍一位浑身杀戮气息的主人,尽管他必须服从。
盖特能够和双鬼神高声唱歌,还能在大雪天为恶灵骑士团画集体肖像画,甚至双鬼神屠戮剑圣的时候。他还偷偷地藏在城墙上画着素描。
他胆小吗?的确,但是为了某种执念,他会变得偏执。马克说这是艺术家的执着。不过当初见到盖特的时候,亚历克斯这个小子还在和一个拿着笤帚的肥胖旅店老板争执几个银币的房租。
但是在此之后,知道传说中恶魔子爵地风范之后,亚历克斯逐渐走出了阴影。同样,在他的绘画和文学才能上,进一步的提高,他所编撰地大事记历史人物点评,手稿被整个帝都的学者和贵族传阅。这是神作,就像他当时对肥胖女人吼的那样,而马克。给了他表演的舞台和机会。
没有亚历克斯,马克还是马克。没有马克,亚历克斯就是一堆臭狗屎,说不定每天在帝都外僵硬的尸体中就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