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那种场合里,讲礼貌的呆子吃亏了。
这时,袁通将军已在现场站立,谁也没有住意他是在何时到达的。
“参见袁大将军!”李周牟文韩邝薛郝等四男四女,连忙奔跃过来,男左女右,排列整齐,个个抱拳作拱,异口同声地道。
“这里,不是大营,各位无须多礼!……你们见到郝道子野仙吗?”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不作声,只有李陀答道:“末将等谁也不曾见到郝道子。”
“奇怪,难道他没有来……照理,他是不会失约的。”袁通将信将疑地说着。一边举目四望,探视郝道子是否来过,但见到处白雪遍地,连人影也没有一个。
“脱脱秃驴死了!”韩婉道。
“是,我看到他死的。”袁通道。
“袁大将军你刚才也看到那对中年男女吗?”韩婉问道。
“是。”袁通道。
“他们是谁?”韩婉道。
“鲁仲白媚夫妇。他们都是散仙。”袁通道。
“他们与脱脱有何仇恨?”邝玉问道。
“白媚之妹白玉死于脱脱之手,想来她是为妹报仇,带着脱脱首级去祭乃妹之灵了……
脱脱一生好色,蹂躏女性无数,结果他也死于妇人之手……”袁通说着,走近脱脱尸旁,看了一眼,随手从身边挂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开了瓶塞,倒出少许药粉,洒在那脱脱尸体上,随即盖上瓶塞,又将瓶放还挂袋。
顷刻之间,尸体起了变化,初则皮肉腐烂,不久,整个躯壳,包括骨骼在内,全部化为脓血,臭不可当,众人掩鼻避开。
袁通吩咐李陀立即把那滩脓血用雪掩没。
“袁大将军,刚才空中飘下四面黑旗,指示东南西北方向,是你抛的吗?”韩婉问道。
“四面黑旗?不,不是我。……噢!我明白了,那一定是郝道子所为,他已来过,现在走了……我们快走,否则,苦行僧到来,就麻烦了。”
袁通等正拟离开现场,忽然一声清响:“慢着!”从远处传播过来,众人都已昕到,连忙向前观看。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对面山峰疾飞而来,刹那间,已到眼前。
“我道是谁,原来是苦行大师!”袁通道。
苦行僧看了袁通一眼。
他坐不安席,目不闭睛,在对面山峰守护阳谷腹屋,整整三日三夜,以为三十六个时辰,七十二个小时已经过去,未见妖魔人物到来寻事,想必脱脱可以渡越难关,脱离危险时期,所以他经过最后—次巡视后,感到身体疲乏,就放心回去入定,不久,元婴出窍,梦游灵山佛国,其躯壳则已进入无我的境界。这也是脱脱恶贯满盈,命中注定遭遇恶死,所以,苦行僧的元婴在佛国被文殊普贤留住不放,直到脱脱身亡,才放他回来。
元婴入窍后。苦行僧听到前山阳谷地区人声对答,心知不妙,立即起身飞跃而来。
他看了袁通一眼之后,接着举目向四周搜索,又从空气里嗅到一股臭恶的尸气,合十道:
“善哉善哉!檀越心肠毒辣,破坏佛地风水,还要杀人毁尸灭迹,是何道理?”
袁通笑道:“大师包庇凶僧,窝藏阳谷腹屋,以致佛门风水遭到破坏,祸由大师自召,绝非我等之罪,杀人二字也是大师错怪我了。至于毁尸,乃是我袁某的好心,庄严道场,若容那龌龊的尸体长留,岂非有碍佛地清修,大师不谢袁某代为清除污物之德,反来责问,是何道理?”
苦行僧道:“善哉!檀越说得也有道理……想来杀死脱脱道兄,另有其人了。”
袁通点火吹风,煽动地道:“是的,大师猜得不错,杀死脱脱者乃是鲁仲和白媚夫妇,大师,你正好向他们问罪。”
苦行怎会不知对方的弦外之音,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冤冤相报,何时得了,脱脱道兄前种其因,今得其果,天道好还,老衲无能为力。”
他说完话,立即转身,由原路飞跃退去。
袁通见到苦行僧不去找鲁仲和白媚的麻烦,为脱脱报仇,以致自己怂恿仙佛相斗的希望落空,心中不无怏怏,但当他想及破坏阳谷风水,毁尸灭迹,那苦行僧也不来与自己为难,心里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