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大施主,洋盘财主刘统夫妇并非他人,乃是魔国的水上郎君与花凤所假扮,而他们的丫鬟仆役也都是妖魔人物。
三天已过,到了第四天午时左右,普性还不见刘统夫妇到佛殿上香拜佛,心里觉得奇怪。
他吩咐小僧人道:“快去请刘施主前来拜佛。”
不久,小僧人进来,禀道:“寻不着。”
他又吩咐中僧人再去找寻。
过了一会,中僧人独自回来,说道:“下院客房,入影全无,连丫鬟仆役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普性道:“你看到那六只箱子吗?”
中僧人道:“看到的,在客房里叠堆着。”
普性虽已开始生疑,心里却很镇静,暗想刘统夫妇等人可能到本教区附近去观光了。
于是他叫玄真到钟楼上去使用法眼,探望他们的行迹。
须臾,玄真回到普性前面,说道:“看来事情不大对头,怎么到处都看不到他们一伙儿的下落?”
普性惊疑地道:“你看得仔细吗?”
玄真道:“十里之内,一草一木也难逃过我的法眼,何况他们有那么多的人数。”
普性听了,虽惊而不慌,面部上好像有恃无恐,态度也显得笃定泰山的样子。
他缓慢地踱出宫去,到了下院,当有驻院知客僧上前迎接。
“仁本,刘施主呢?”普性问道。
“他吃过早餐后,就率领大伙儿出院,说是到教区附近去观光。他们都是空着双手走的。”仁本道。
“你陪我到客房里去看一下。”普性道。
于是仁本在前领路,一会儿,到达了目的地。
普性的眼睛首先注意到那六只箱子,在房内分叠左右两排,每排三只,箱上黏有骑缝封条,而且都上了铜锁。刘统说过那些箱子里面分贮着五万六千两黄金,准备作为放堂之用。
走近箱旁,他用双手搬动左排上面的那只箱子,以便估计它的重量。他觉得箱子虽是很重,但这重量决不会超过三百斤。于是他又走到右排箱旁,再拎起了上面的那只箱子,估计重量,它与前箱仿佛相等。于是他把所有的箱子连一移动,发觉各箱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重量。
这时,他确定那些箱子的总重量不到五万六千两。暗想:“事情蹊跷。”
他也不管三七廿一,动手折断铜锁,拉掉封条,揭开箱盖,不料不看犹可,一看之后,顿时面部发青,大惊失色。
原来箱内的东西不是黄的,而是灰褐色的。
他拿了二块,仔细观察,立即鉴定它们都是废铁,而且沾染着泥土。
丢掉了铁块,普性神色紧张,一言不发,急忙飞步回宫,跑到库房,叫那司库——宽成快把那刘统所赠的十张钱庄本票都拿出来,一看之下,普性和宽成都惊得面无人色,原来那些本票上的字迹都已褪色,变得隐隐约约地几乎看不清楚。
普性拿了一张本票,走出门外,对着太阳光透视,不料这本票上的字体立即失去痕迹,变成了一张白纸。
他大叫一声:“上当!”
于是他连忙再回到库房,会同厂宽成,带着其余的本票,飞也似的跑到当家禅房,谒见玉版大师,一长二短地报告了经过。
玉版大师昕了,就抹下脸来,面色很不好看,双目炯炯,盯着普性,大声斥责。
普性愣柯柯的,闷声不响,倒了锐气,没精打采,好似丧家之犬。
字体褪色,笔迹模糊的本票是物证,宽成保管本票是人证,另外还有六箱废铁,也是物证之一,而刘统夫妇等又已不别而行,这事情当然不是普性从中营私,企图舞弊。
过了一会,玉版大师道:“宽成,这不关你的事,你出去……不要在外面七嘴八舌乱讲……”
宽成唯唯而退。
等到宽成退出掸房,玉版大师继续责道:“普性,你凭地这样疏忽?钱迷惑了心窃,财冲昏了头脑,才会上了这厮的大当。你应该想到,这厮气宇轩昂,谈吐不俗,怎会不能写字?
你却自告奋勇,在捐簿上代他写了一千万两银子,做这种掮木梢的聪明笨伯,你枉为智多星。”
普性哭丧着脸,喃哺呐呐地说道:“这厮派头卜足,举止斯文,诿称是做黑货生意,家财不计其数,因此我对他万分信任,现在,被他愚弄,懊恼也来不及了。”
玉版大师道:“这厮必是黄衫客之流,妖魔人物,但不知其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