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在去后院的路上听到了项城王嚣张的喊叫声,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而来,心中一片冰凉。
项城王既然是为了报私仇,那除了信国公府,他家……
幸好他觉得情况不对,把夫人连夜送回娘家去了。
府内杀声震天,乱成一团。
府外火光映月,北面皇城方向浓烟滚滚。
齐邵和李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对于李茂来说,这一场争斗起的实在太过奇怪,根本就不是他的智商和情商能够想清的。
但这不妨碍他们立刻做出防备。
齐邵和李茂一直守在一起,齐邵带来的还有不少宫里的翊卫。
他们立刻动身起来,齐邵准备在内城敲开所有大臣的家门,召集大臣率着家将和京兆府大臣带人去宫里勤王,而已经不相信秦锋和骁骑营的李茂则是立刻悄悄从边门出府,带着家将骑快马前往京城外找剩余的中军疾行回京护驾。
项城王冲破信国公府,却一个主子都没抓到,一怒之下下令将信国公府点了。
信国公府占地极广,是内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信国公府起火,四周人家顿时知道不好。皇帝要连夜抄家,断不会还把大臣的房子给烧了。
既然是歹人闯宅,立刻就有内城无数人救火的救火,去京兆府报官的报官。还有些和信国公府交好的,壮着胆子派家将去探个究竟。
皇城在烧,内城在烧,同一时间,西城和东城也被人恶意纵火。此时正在半夜,所有人都睡得迷迷糊糊,虽有京兆府的人警惕,但毕竟得到的线索在西城,大部分差吏都在西城巡更,东城先一步烧了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四处蔓延。
等京兆府的人跑到东城,联合东城的商家百姓一起灭火时,西边又重新烧了起来。
而皇城和内城着火,更是让京兆府众人吓得魂都没了,谁还管东城西城,留下几个皂隶调度救火,全员连忙往内城和皇城狂奔。
冬日里最怕起火,和高门大院还用石块青瓦不同,一般百姓家的房子大多是木制的,西城茅草搭的棚子也有不少,火势一起,不知惊醒了多少在睡梦中的人家。
王油子在西城早就让许多人准备好了铜锣和水缸,此时火起,立刻敲锣打鼓开始救火,所以西城房子破旧,火势反倒比东城更小一些。
“拆!全部拆了!把燃烧的房子周边房子全部拆倒!”王油子集结了一大帮西城的壮汉游民,指着着火周边的茅屋草房,“救不了了,火太大,今日风也大,只能不让火势蔓延了!兄弟们,拿绳子捆住周边房子的屋柱,我们一起拉,把房子拉塌!”
“王头儿,这样行吗?”
说话间,有人想要冲进变成火屋的房子里救东西,却被其他人一把拉住,只能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泣。
“妈的!哪个做的这种事!丧尽天良必遭天谴!”
“呸!连杀人放火都做了,哪里还怕天谴!”
“王头儿,抓到一个放火的,给兄弟们捆了!”
“宰了他!”
“杀!杀!”
王油子看了一眼那被五花大绑的贼人,将他交给其他乡里百姓看管,如今着重之急是救火,顾不上送贼人去刑部,只能稍后在管了。
“乡亲们!如今内城和皇宫都烧了起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官们管不到我们这些草民,我们必须自己救火!火势大,我们只能拆掉大火旁的房子,让火没东西可烧。等保住更外围的房子,好歹还有一个栖身之地。”
“今天我们拆了一些房子,但房子是死的,以后还能在建,火势若是蔓延开,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王头儿,我们听你的!”
“我家还有牛车,拉出来一起拆!”
“好!”王油子看了一眼内城的方向,不知道李锐如今正如何。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他便重新将注意力全部转到面前的西城百姓身上。
“我们拆!”
信国公府。
话李锐带着家将和暗卫们冲出信国公府,从一处不显眼的角门往内城东边撤退。
信国公府没有那么多匹马,马房里所有的马拉出来,也不过二三十匹。李锐要把小皇子抱在怀里骑在一匹马上,却被暗卫的首领制止了。
谁都知道李锐不可能把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抱在怀里。就像你看到了赵云,便知道他怀中护着的一定是阿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