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要告知严阁老。秦中堂还是淡淡的语气,「令郎大概是觉得在大明没有发展前途,搭着水师战船去倭国了。」
严嵩咬牙试探说:「焉知不是被你灭口了?」
秦德威叹道:「我怎会是那样的人?令郎这一年来为我出力不少,我好心指点他,往南去吕宋更有前途,但他不信,非要去倭国看看。」
严嵩立刻就闭上嘴了,不想跟秦德威继续讨论严世蕃「出力不少」的事情了。
秦中堂见严阁老不说话,似乎感到很无趣,便又转向了吏部天官许瓒。
这个次序又引起了众人猜测,难道秦中堂是按照地位高低来「搭话"的?
又听到秦德威对许瓒说:「最早的时候,吏部地位在阁臣之上,成化、弘治之后,阁臣地位越来越高。
但无论如何,吏部天官仍然是外朝之首,廷议廷推皆由吏部天官来主持!
怎么到了许天官你这一代,连廷议主持都让了出去?什么时候开始,由首辅大学士来主持廷议了?
令尊也是做过吏部尚书的人,想必令尊在任时,肯定不至于这样!」
秦中堂这几句话并不激烈,只是平铺直叙的说着,但却让刚过七十大寿的吏部尚书许瓒的脸色很难看。
吏部从来都是考核别人的,但这几句话,似乎让秦德威把他这个吏部尚书考核为不称职。
众人又开始揣测,秦中堂这意思是不是说,你许天官如果年迈无力,干不了就致仕吧?
官场确实有个惯例,年纪到七十就可以乞骸骨退休了。
吏部后面是户部,秦中堂直接略过了,看来秦中堂不但是按照尊卑次序,而且还是有选择性的,只挑非自己人「搭话」。
户部后面是礼部和兵部,秦中堂没法找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搭话",直接对兵部左侍郎樊继祖说:「听说你想当兵部尚书?"
「绝无此意!"樊继祖非常果断的答道。
秦中堂很同情的说:「夏首辅不想让你当尚书,我也不想让你当尚书,你这左侍郎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然后秦德威丢下樊继祖,对礼部左侍郎费寀说:「听说你想当礼部尚书?"
费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灵魂拷问,「一切但凭天意而已!」
秦德威不屑一顾的说:「醒醒吧,你们江西帮都快过气了!就算不过气,内部也已经撕裂了,你拿什么去当礼部尚书?"
夏言和严嵩两人的脸色同时黑了下来,什么叫已经过气?什么叫内部已经撕裂?
更令人内心气愤的是,这些都是大实话。
众人看到这时,唯一的感想就是,秦中堂还是那个秦中堂!出镇一年多归来,战斗力不但没有减弱,而且更臻于化境了。
而且战神归来的秦中堂已经杀疯了,不知道谁才能阻挡秦中堂的势头!
当然费寀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对秦德威叱道:「我侄子费懋中乃是你会试房师,你安敢对我无礼!"
雾草
!秦中堂久久无语,只能对费寀拱了拱手表示了一下礼数,并轻轻放过了。
朝房里众人终于能松了口气,秦中堂大杀特杀的势头终于被阻止住了。
兵部和礼部后面则是刑部,秦德威看向刑部的大司寇毛伯温,深深的叹了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毛伯温怒道:「我只是想做点实事,本意不愿参与争端!"
秦中堂摇了摇头,答话说:「那你就是有眼疾了!"
如果不是眼瞎,当初怎么会选严嵩?
严嵩的脸色更黑了,明明是秦德威与毛伯温对话,但为什么感觉自己似乎被捅了几刀?
就是还有个工部,直接被秦中堂无视了。
而后秦德威又询问道:「今天聚集在此地,是为了议论什么事情?"
陈春答道:「北虏又开始不安分,酋首俺答向东攻打兀良哈三卫,而三卫则向大明朝廷求援,今次廷议就是商议此事。」
对此秦德威倒是不吃惊,基本上每年到了秋天,就是北虏开始活跃寇掠的时候,年年如此。
前两年秦德威抄了俺答部的老巢,让俺答部伤了一点元气,之后一两年动静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