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轩哦了一声,乖乖在地上跪了下来。
待他跪好淑妃才沉着脸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你说成安侯府是被人害了,是被谁害了?你和沈姑娘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景轩还想扯谎,奈何方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觑了皇帝和淑妃一眼,最后不得不将实情说了出来,末了不忘加上一句:“但儿臣是真心喜欢沈小姐的,所以才想着顺水推舟娶她为妻。这样既能破了那歹人的奸计,又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一举两得,多好!”
皇帝在旁听得脑袋都要炸开了,见他这会还贫嘴,气地端起桌上的药碗就砸了过去。
“好好好好你个头!既是被人陷害,为何不入宫跟朕说清楚?为何要不清不楚地认下来?事情若不是你做的,朕难道会任由你被人冤枉不成?”
“就算你喜欢沈小姐,也可以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再正经与沈家议亲。你和沈小姐之间出了这样的事,只要把事情说清了,证明并非你有意为之,沈家也不见得就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现在好了,你这么胡搅一通,那幕后人的计策是被你破了,可你的名声怎么办?”
药碗砸在齐景轩脚边,并未直接落在他身上,只有些许汤药洒了出来,溅在他的衣摆。
齐景轩侧了侧身,小声嘀咕:“我的名声本来也不怎么样,有没有这回事都差不多。”
皇帝怒骂:“你是朕的儿子!你不要名声朕也不要吗?”
一想到明日要面对的百官弹劾,皇帝就觉得头大。
子不教父之过,齐景轩一个临时起意把这欺辱臣工之女的罪名担下来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要跟着挨骂。
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最让他生气的是齐景轩在御书房的时候一套说辞,现在又是另一套说辞,两种说法还截然相反。
淑妃本就怨他不信任齐景轩,现在好了,这“不信任”被坐实了,他百口莫辩。
想到这皇帝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看了看淑妃,心中颇有些郁闷。
这事要说错,他确实有错,但若不是齐景轩成天闯祸,那张嘴还见天儿的胡说八道,他能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吗?
再说了,别人遇到这种事就算真是自己做的也恨不能赖掉,他却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这换谁能想到?
哦不对,淑妃就想到了。
皇帝一时越发气闷了,只恨齐景轩不靠谱,害他惹恼了他母妃,这下只怕好久都看不到淑妃一个好脸色了。
淑妃斜睨了皇帝一眼,待他收声才对齐景轩继续道:“你的意思是你今日在成安侯府初见沈小姐,醉酒醒来后跟她打了个照面就爱她爱得不可自拔,宁愿自污也要娶她了?”
齐景轩张嘴就想说“是”,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话不对。
就算是一见钟情,在这种被陷害的情况下还只看了人家姑
娘一眼就立马非卿不娶,说出去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大家怕是只会觉得他和沈嫣早有往来,所以他才会顺水推舟说出那些话。
齐景轩不想将罪责引到沈嫣身上,再次强调:“母妃,这件事跟沈小姐真的没有关系,我们在此之前一次都没有见过。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从不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你不要迁怒她。”
皇帝听了恨不能啐他一口:“你方才还说是因为以前遇见过她所以才对她一见钟情,现在又改口说今日是第一次见,你到底让我们相信哪个?”
“还有,你跟沈小姐若真是从未见过,又如何这般笃定她就是个老实本分的?”
皇帝到没有怀疑沈嫣什么,只是实在见不得自家儿子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而且他话里话外对沈嫣的维护也着实不像是在此之前素不相识。
齐景轩很无语,他这辈子的确是头一次跟沈嫣见面,但他前几世跟她见过啊。
他支吾半晌实在不知还能如何为沈嫣解释,只能道:“父皇母妃,你们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正中那歹人的奸计了吗?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怀疑我,怀疑沈小姐,然后再用一些污言秽语逼死沈小姐,这样我就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淑妃默默地看着他,听他反驳皇帝的话,不知不觉间却红了眼眶,待他说完后哑声道:“那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和母妃护不住你,所以才这么做的?”
她也不觉得儿子真的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做这种事,那排除了这个理由……就只剩一个原因了。